深受打击,余仁杰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他知道她的Hermit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想站起来离去,却怎么也没有力气移动半分,心碎的打击再加上自卑的窝囊感,让他一口仰尽方才随手乱点的酒,热辣辣的感觉在心疼的胸口灼烧着,全身上下都是泛着酸疼的苦楚。
尽管酒吧里的音乐柔和得像是要抚平所有人的伤痛、尽管酒吧里的喧嚷声响像是要带给人们欢乐热闹,可是,余仁杰却觉得坐在这里的他,仿佛正在被人一点一点的抽空,他的生命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寒冷不己。
突然,似乎有人在叫着余仁杰的名字,他竖耳一听,这才知道是那两人在谈论着他,而就像是所有人一样,即便所在的地方有多吵杂,一旦有人轻轻喊了自己的名字,很神奇的、也很神经质的,被喊了名字的人,总是会很疑惑的听下去,直觉那道声音在众多噪音里显得特别清晰。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让余仁杰不得不默默的听着。
“……怎么样?你甩掉了那家伙没?”
“这还不简单……那人懦弱死了……叫他往东他不敢……呵呵……
又爱哭……我还从没见过这种人……”
“……你可真狠……这次……到底拐了多少?”
一听,Hermit比了比手指,带着甜蜜笑容的红唇,说着余仁杰无法想象的话,他不想连最后的美丽回忆也没有了。
“豁”地一声站起来,笨拙的余仁杰撞歪了桌子,玻璃酒杯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亮,他低着头、颤抖着双腿往门口走去,所有人瞅了他一眼之后,马上又把目标转回自己的伴上,直到他离去,再也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就连Hermit也认不出他来,仿佛看着最普通、最渺小的路人甲从眼前走过一样,一点印象也没有。
悲伤的余仁杰,连生气的力量都没有了,他只觉得无比难过,牵着脚踏车漫无目的地游逛着,他不知道他生命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如此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个性软弱、身高矮、近视又深的人,没有人会记得我,当然就更别谈有人会喜欢上我……
余仁杰愈归纳愈是糟糕,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半夜一、二点,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工作,他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般,麻木的走着。
一个伤心到了顶点的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用仅存的财产买了一堆啤酒,余仁杰趴在桥上,就像全世界的醉鬼一样,望着桥下幽幽流动的黑色大排水沟,一口一口喝着啤酒,打算在想不开的那一刻汹涌跳下去。
走过的路人虽然都张望了他几眼,但冷漠是都市人的天性,事不关己的念头,催促着大家视而不见。
余仁杰已经一脚踩上栏杆了,他摇头晃脑,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嘴里不停地喃喃念道:“Hermit,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嗝……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呜……还是说我对你还不够好?你可以告诉我呀!我会改的……呜……”
余仁杰一张醉得红通通的脸上,沾满了眼泪鼻涕,哭得红肿的脸,肿得跟颗包子一样。
忽然,余仁杰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挺挺的趴在栏杆上面,漆黑的水面“啵”的一声,溅起了水花,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铁杆子撞到他的肚子,令他疼痛不己,哭喊得更加大声,路人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反倒觉得滑稽、有趣,纷纷掩笑而过。
很凑巧的,四班的班长——苏轼,其实早就路过这里很久了。
他经过这座桥总共两次,第一次是为了到对面便利商店买宵夜来吃,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而经过,那时余仁杰对他来说是路人甲;第二次是帮他大姐买错卫生棉的牌子而再度经过,回来时,总算借由余仁杰那豪壮的哭声,认出了挂在栏杆上的人是余老师。
之后,他双手交叉抱胸,神色漠然的站在那里看了五分钟,也听了五分钟。忽然,他额上的青筋冒出了无数条,头顶似乎还盘着白烟,整个人像是在极度忍耐着什么。
“为什么还不跳!”是命令句,苏轼咬牙切齿的说道。
从苏轼第一次经过这座桥算来,再加上在这里等了五分钟,总共是五十四分钟。
这家伙真是没路用,连想死也拖那么久,五十四分钟耶!竟然犹豫了五十四分钟!
想想,自己的学校竟然有这么丢脸差劲的老师,就算毫不以学校为荣的苏轼,不禁也开始觉得丢脸不已。
要是明早起来的社会新闻有这么一条——“某私立高中代课教师为情自杀!”我还真不知道该把脸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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