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平等可言。
循着汽车音响放出的音乐声,苏黛看向了身旁的一辆昂贵惊人的跑车,驾驶座上的男人白净又年轻,眉宇间有种不意流露的自傲神气。
就好像大蛙一类的二世祖吧,不需要努力赚血汗钱就可以坐拥一切。
但也没什么好怨的,想脱离现况,就靠个人努力吧。
要换灯号了。苏黛回头去瞥一眼伍岩,他的脸正好朝着她看,隐约交换了彼此的目光,她当作是错觉,淡淡的收回目光。
绿灯亮了,苏黛催动油门,将他以及她对他的观感,—切都跟无形的废烟一块儿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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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确定那个女孩是她,原因是那条太过花俏的头巾。
伍岩看着她的机车消失在车阵当中,还在思索她离去前的那一个眼神代表什么意义。
不是愤世嫉俗,而是超越这个境界的,更深一层的冷漠目光,密密实实的防御着外侮,那双眼就像是一面无法攻破的堡垒城墙。
那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拥有的眼神。
但他对于这样年轻面容上的冷漠却一点也不陌生。
……她身上穿的制服很眼熟,是他们学校进修高职部的学生制服。
看来算是学妹了。
她倒是很洒脱,即使他已经知道她的工作地点,甚或他看见了她的制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念书,她却依旧从容优闲又不痛不痒的模样。
是什么样的性格呢?
顽劣?自我中心?
伍岩沉吟了一会儿。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犯职业病了。
走向同是整修工人的年轻男孩,伍岩借了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喂?文森吗?我是伍岩……嗯,公司不是有一种表格,那种填写之后可以申请协助找工作的表格……对,是辅导工读申请表,今天上课的时候你给我带一张过来。」他能够坚持多久的劳苦?
还是说,他是那种注定劳碌一生的人呢?
苏黛远远的看着伍岩。
距离上一次红绿灯前看见他,到今天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期间陆陆续续她在校内、街上都瞥见过他几回。
每一回看见他,他都一副刚从工地下班的模样——一身的脏污、一脸的汗渍,他穿着汗衫和破旧的牛仔裤,那双洗白又弄脏了的布鞋还不算什么,有时他就趿拉一双拖鞋在街上走,嘴上则老咬着一管菸,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佩服他勇气可佳倒是真的——这么糟糕的打扮,他也敢出门!
真怀疑他有没有神经可言。
自从先前跟他打过照面,认得了他之后,苏黛才注意到他们的生活范围其实是重叠的。
同一个商圈的工作场合;同一条交通路线的住所;她曾在校园里瞥见他手抱课本的身影——虽然不同学制,但他们甚至是同个学校的学生。
真要说到机率,他们碰上面才是再正常也不过了。再说,他的高大身材如此醒目,过去她没有注意到他反而是件怪事。
今天他也是一样的穿着,汗水流过脸颊之后留下几许未干的痕渍,白色的汗衫上则是永远的一块块污渍错落,说真的,如果不是每一回的污渍都在不同的地方,她几乎要怀疑他根本没洗过衣服了。
「阿怪!」羊咩碰了碰她的手。
她回头,羊咩手上提了两个小小的路边摊塑胶袋。
她们的宵夜买好了。
刚才看见伍岩站在—个蒸饺的摊子前面,看来也是在买课后的宵夜。
那摊的蒸饺还不错,可见他起码味觉神经没有出问题。
苏黛任由羊咩拉着自己离开。
「今天要到我家吃宵夜,还是去大蛙家?」苏黛嘴里问归问,但是说实在的,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去羊咩所借居的高级公寓。
「避免你说我重色轻友,今天我就『临幸』你的芳闺好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苏黛口气很假的感激道:「总算有一天我赢过大蛙先生了。」
平时的羊咩应该会反驳的,但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只是哼了两声。
她注意到羊咩的神情,很微妙,她也说不上来。
回到家吃宵夜的时候,羊咩的手机响了,拿过之后只是淡淡的切断电话,关机之后塞回包包里。听设定的铃声,苏黛知道那是大蛙打来的。
可能小两口吵架了,但羊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也就不想过问。
吃完宵夜,也将桌子都收拾干净了之后,羊咩俯在她的书桌上玩电脑游戏,仍然没有要回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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