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喜刻意霸着电话说上个把钟头,自己不收线也不准对方挂断,拉拉杂杂说些言不及义的话,故意让急性子的夏侯清雪气得牙根都快咬断了,却拿她没辙。
谁叫她瞎了眼叫她阿姨,女人的心眼小得连针都穿不过,何况是心胸狭窄的自恋狂,她只好认命。「她是谁?」
「你妹妹。」
「为什么带她来?」
「因为她爱跟。」
「你可以不让她跟。」以一个有武学底子的人而言,想甩开她易如反掌。
爱说笑。「你也可以当她是隐形人,视若无睹呀!反正你的眼中只能有我的存在,容不下其他女人。」
多么霸气的说法,狂妄又任性,却一点也不叫人意外,这就是人们眼中的女王张阿喜,只有她才说得出如此自信的言语,而且还能博得别人的敬意。
口口声声说不熟的她却挽着身边男子的手,小鸟依人的把他的胸膛当高级羊毛毯般蹭呀蹭,好不骄傲的睥视骄阳底下的子民。
由外表来看,两人相当登对,男的高大挺拔,女的美艳高挑,怎么看都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美得如同一幅图画。
可是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旁人看不出一丝异样,总以钦羡的目光投以注目礼。
不过有一个人却十分痛恨他们的亲密如情侣,暗暗念着星座书上使人分手的咒语,食指在手心划上六角星芒施咒,以魔法的力量分开两人。
反正只要不看到碍眼画面,眼泛妒意的夏侯清雪会使尽一切努力夺回她的淳哥哥,在她多年殷切期盼下,总认为夏侯淳应该属于她一人,不该有人旁分。
而她这种错误的想法源自幼时的无安全感,虽然他的父亲爱她,又有亲如母女的秦翠华疼她,在物质生活上充实而满足,但是再怎么亲近,终究不是亲生母亲,在每个孩子心里,不管父母有多坏,做了多少坏事,他们最想要的还是血脉相连的爸妈,而不是别人的母亲。
在被生母丢弃的日子里,夏侯清雪最常听见的是夏侯淳的名字,藉由秦翠华的因素,她多了个幻想中的朋友,在她孤独寂寞时陪着她。
「她给你多少好处?」夏侯淳沉着睑,不高兴她带个拖油瓶「约会」。
虽然她死不承认,老是唱高调,但他们确实在交往中,是对甜蜜情人。
张阿喜毫不遮掩的说道:「十份生前契约,十个单位的灵骨塔。」
有商有量是生财之道,有便宜就捞,就好处就占,吃亏的事她从来不做。
「她买那么多干什么?一个人根本用不完。」不用大脑的笨蛋。
「她家庭观念重嘛!爱家中的每一份子,所以替你们每个人都买了一份。」一夫三妻,外加六名子女,刚刚好十个。
「她天真,你也跟着童心未泯吗?我和他们一家没有关系。」夏侯淳仍无法忘怀昔日的伤害,坚持和夏侯家划分界线。
「是喔!没关系还去送夏侯老夫人最后一程,你志气真高。」要撇清就做得干脆,一个也别认。
他瞟了她一眼。「小喜鹊,你的语气真酸,我哪里得罪你了?」
「喔呵呵……我是有修养的优雅淑女,怎么可能会酸言酸语,你这要断不断的优柔寡断性格,看了还真叫人好笑。」她最讨厌吃酸拈醋了。
习惯以笑声掩饰心情的张阿喜以手盖住丰唇呵笑,眼神微露一丝不耐烦。她不晓得自己今天为什么特别烦躁?老觉得有片乌云在天空盘旋,让人的心口也一片黑沉沉的。
夏侯家在近几年的评语并不佳,老的贪,小的爱玩,妻妾不和,他们的颓败是必然现象,最多三年,肯定撑不下去,宣布破产是迟早的事。
其实她也是觊觎夏侯家祖产的野心份子之一,搞丧葬业需要大片大片的土地,在人口爆炸的二十一世纪,活人和死人争地的事件屡见不鲜,拥有土地者才是最大赢家,她家墓园的土葬区已届饱满,不向外开发恐怕生意会逐年锐减。
在某方面她是希望他们父子能讲和,自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气过、怨过、恨过还不是不离一家亲,暴风雨过后是晴空万里,云淡风轻。
可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她又矛盾的期待两父子渐行渐远,最好彼此不要插手对方事物,形同陌路各走一方,她下起手来才不致瞻前顾后、绑手绑脚,考虑要不要予人一条后路。
不过,最令她烦心的是后面那一道孤影,像她这么有气质的高雅美女理应不该和她计较,可是一路上被人用怨恨的眼神瞪着,她心窝里也发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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