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的,底下一排纯金的夏藤浮雕,显得尊荣而贵气。
「千里葬仪社……」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嘛!伯父若有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尽管来电通知,本社一定竭尽所能让你满意,双人同行有八折优待哟!」一说完,张阿喜又咯咯的掩嘴轻笑。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人的时候到了就得走,再多的权势和财富也留不住,可是听在一般人耳中就是不容易接受,生是喜悦,死就成了忌讳,没人一开口就要预定别人的死期。
做哪一行说哪一行话在所难免,她的用意不全是招揽「生意」,服务人群是她的兴趣之一,为人规划身后事也算是积阴德的一种,舍她其谁呢!
夏侯贯日的脸色十分精彩,乍青乍白的蠕动两片肥厚嘴唇,嘀咕两句不知在说什么,看了看她过于明媚的脸孔,又瞧瞧她身后一排站开的年轻男子,终究还是将话吞落肚。
这时,有些后续事宜得由他去处理,于是他回头叮嘱夏侯淳不许离开,身一转便走向治丧法会现场,和前来吊唁的亲友一一握手致意。
「学长,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吗?看在你常照顾我的份上,我会特别优惠你买一送一,前导车队是全新的宾士、BMW,保证你能风风光光的走完最后一段人生旅程。」
提步正打算离去的夏侯淳眼微眯,脚跟一旋往她额头拍去。「想死的时候只需开口说一声,我会非常乐意成全你的心愿。」
开阖樱唇没一句好话,她能活到「高龄」二十四岁也算是一项破天荒的奇迹,居然没在三岁定未来时被人活活掐死。
至少他就手痒得很,想让她那张触楣头的大嘴巴再也没法开启,毕竟他的「职业」属高危险群,稍有不慎即有丧命之虞。
「呵呵……你还是一样的爱装模作样,叫我感动得心都在泣血。」张阿喜笑得好似三月桃花开,收起洋伞就往他胸前一戳。
礼尚往来不吃亏,她做人的原则。
「小飞象,你想开打吗?」这个骄傲过了头的女人欠教训。
小飞象是张阿喜高中时代的绰号,她曾因甲状腺因素爆肥十七公斤,后经开刀治疗才恢复惹火的魔鬼身段,前后不过半年时间。
只见她娇媚的抛了个媚眼,手一放空坐上人肉椅子。「不,夏侯学长,我这个娇弱的林黛玉身子可禁不起你的铁臂横拳,不过是有件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要麻烦你。」
微不足道?芝麻小事?
由她口中说出极度缺乏说服力,据受害者他本人的亲身经历,她自己就代表麻烦,即使恐龙再现,也比不过她一个人的影响力。
蝴蝶效应指的就是她这种人,轻轻打个哈欠,整个地表便为之大幅震动,有如地牛翻身般惊天动地,而她个人却毫无自觉,只在乎睫毛膏刷得够不够亮丽。
他几乎可以预见日后的悲惨景况,和她扯上线非死即伤,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牛长翅,马生双角,游鱼上岸下蛋。
可他心里有个声音,则是忝不知耻的呼唤着昔日暗恋对象快来蹂躏……
啧,还是走为上策,方能明哲保身。
等等,这张面额两百二十万台币的帐单是什么意思?欠款人还写着他的名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最擅长精打细算的他怎会莫名多出一笔未欠下的债?
什么?!是花篮、花圈和部份丧葬费?
这妖女钱也削得太明目张胆了吧!这些死人东西关他什么事,是她自作主张,干么向他伸手。
他姓夏侯不姓金,更不是金山银山先生,想从他口袋挖钱——
门、都,没、有。「盗墓?!」
古时家有恒财者总是会丢些金块、金砖、玉石、玛瑙、翡翠等值钱品到棺内,让先人能带到另一世界使用。
死人本身并无价值,贵重的是后代子孙赠予的陪葬品,盗墓者撬开腐朽的棺木盗走金银珠宝,甚至是锦衣金缕等转手变富,获得的暴利相当惊人,跟无本买卖没两样,只要够胆。
时至今日,早已不再有以前的奢华,虽然富贵中人的墓地造得特别大,可是除了随身物品及生前喜爱之物外,鲜少放置令人觊觎的财物。
不过,还是有不肖份子以盗墓维生,毁损人家的葬身之所,破坏风水,即使获利成果不如昔日,可积少成多也算是一笔财富,至少不用辛苦大半个月才得到少少的薪水,还要看老板脸色。
所谓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挖开死人墓并非什么大罪,以台湾来说是以窃盗罪处理,不管逮不逮得到最后还是以无罪收场居多,顶多赔点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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