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的眉微沉,撇嘴冷视。「是很委屈,这点小事根本不用我出马,失尸寻找是警察的工作,轮不到我越俎代庖。」
她还是一点都没变,老喜欢从门缝看人——把人看扁。
「若是尸中藏毒呢?」她勾起莲花指往上翻,做出悲怜世人受苦的慈悲样。
「尸中藏毒?」黑眸迸出利光,勾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炯亮。
「不是我非要麻烦学长你挪用一些时间,而是某些捞钱捞过头的丑奴儿跟你过不去,利用尸体运毒,在你的地头做买卖,我也深深为你心痛过,大力谴责那些枉顾尸权的人渣。」唉!这天怎么越来越热了。
即使有人搧凉,外加电风扇伺候,还是感到热气直冒的张阿喜决定长话短说,尽快结束话题,她可不想宝贝的水嫩肌肤晒得脱皮。
「我想你真正的意思是没有尸体就没有生意,没有生意表示捞不到钱,死人钱的利润高,别人竟敢从你的口袋抢钱。」她说得天花乱坠,好不忧心,其实还不是功利至上,为己图谋。
夏侯淳在心中暗自责备自己,不该对她太了解,连她在盘算什么都知之甚详,让他十分担心过于明白她的行事作风是不是好事。
「喔呵呵……知我者,夏侯学长也,那就凡事拜托了,将来你老婆孩子不幸早回到上帝怀抱,我一定替他们办个隆重葬礼,像夏侯老夫人一般,绝不失了你的面子。」
生意,生意呀!有人就有生意,她看到无限商机,放眼望去的人潮皆是她未来的顾客,等一下要记得叫小兰子去发名片,宣扬他们公司一流的服务品质。
啊!她果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才华洋溢,智慧过人,随便动动脑筋就财源滚滚,她实在太佩服自己了。
自我陶醉的张阿喜笑得十分夸张,两排亮晃晃的白牙发着光,抢尽太阳光彩。
「不必了,我没打算娶老婆。」咬牙切齿的夏侯淳狠狠的瞪着她。
「你是说有钱不让我赚?」艳容顿时冷了十度,笑得令人肌骨发寒。
「你满脑子都是钱吗?」他没料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于钱财的热中,他是半点不输人。
「你是故意不让我赚一票才不娶妻生子是吧!」张阿喜在意的是他不肯「增产报国」,多妻多子多福气的让她略尽心意。
他很想回答没错,可是以她的蛮横性格肯定翻脸。「如果你跟姓龙的很熟,就该知道我们的『职业』风险有多高,没必要拖个人来受罪。」
她像被说服般的舒缓脸色,扬声一笑。「好吧!那就把你亲朋好友介绍给我,团体价六折,不能再低了。」
「张阿喜,你……」不能冲动,不能冲动,男人要有风度。夏侯淳紧捏着金算盘,捏出一道小小的指印。「盗尸的事我会派人处理,你把这场法事给我办好。」
他必须离她离得远远的,不然他会控制不住体内两头交战的情绪,最后索性大嘴一张咬掉她的脑袋,省得她像只花蝴蝶似的老在他面前乱飞。
「给?」她的声音透着疑惑,似乎他的命令口气很不应该。
她是张阿喜耶!张天师第八十八代弟子,天底下最好命的人,他怎么可以对她不敬。
「付钱的是大爷,你不否认吧!」他有点占上风的得意,尤其在见到她眉头一蹙的时候。
没听见刺耳的笑声真愉悦,要是能缝了她的喉管他会更满意。
「小龙。」真讨厌的笑脸,他还真一针戳中她的弱点。
「是,老板。」理平头的宗玉龙上前一站,身材十分修长,站得很直像宪兵。
「把帐单拿给夏侯先生签名,顺便告诉他咱们是小本经营,恕不赊帐。」等一下你就笑不出来。
「是。」
一板一眼的宗玉龙照本宣科的念了一遍,然后才把一叠书厚般的帐单交给他,条条明细的价目都有点……呃!偏高。
三百七十五万零九十六?他挑眉。「小喜儿,你用的是哪一牌的算盘,要是请不到好的会计师,我可以免费为你服务。」
他有精算师的执照,举凡以他名义代送的花篮、花圈、罐头塔及灵车阵头,加上几个素白的孝女,七十五万尾数都嫌太多。
就算把孝服纸屋、寿衣棺木,以及灵堂的设立算在内,最多两百万,不可能超过这个数,想讹诈他还得先问过他的算盘珠子同不同意。
「学长,你瞧瞧我们礼仪师多温儒稳重,再看看抬棺的年轻人多俊帅挺拔,那些撒花送行的童子可是我重金礼聘而来,你算算这得多少钱呀,我还是看在你第一次和我们做生意才八折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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