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儿子哭闹不休、魔音穿脑的考验,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铁曜辉听到自己的神经啪地断了线。
“不许哭!男孩子还哭哭啼啼的,丢脸死了!”勃然大怒地一吼。
“!!”瞬间吓止了泪,一双杏眼圆睁,双唇抖动着。
糟糕!
看到儿子呆愣住的模样,铁曜辉急忙缓下脸色说:“把拔也很累呀,可是再忍耐一下下,好不好?把拔买冰给你吃。”
豪豪颤抖着双唇,瞪着他几秒钟,然后大张开嘴,“哇哇哇”地哭得更加惊天动地,抽抽噎噎地说:“马麻、马麻!我要马麻~~”
叹口气,放下手上的行李,抱起哭得鼻涕、泪水混成一团的儿子,铁曜辉笨拙地安慰着他说:“对不起,是把拔不好,把拔不该凶你的。你乖,豪豪,把拔背你,这样好不好?”
抽泣渐渐转为呜咽,揉着红肿的双眼,豪豪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儿子该减肥了。
铁曜辉背负着哭累而睡着的儿子,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往那栋总算“现身”的山庄前进时,脑海里已经晃过许多次这个念头了。过去的他,因为工作忙碌,无暇他顾,所以对豪豪的妈是如何带大豪豪的,一点概念也没有,可是……七岁的小鬼头,就已经重达三十几公斤,这绝对不正常吧
呼呼哈……呼呼哈…….
快到了。
当曜辉下定决心离开台北的时候,透过父亲的关系,找到了这个落脚处。
拥有这附近几座山的大地主,曾是父亲的棋友,几年前他过世后,将这栋位于隐密林间的山庄留给了儿子。可是在台北经营进出口生意的儿子,鲜少来这偏僻的中部山区,屋子就这么空了好几年。听说,现在山庄的新主人是过世大地主的孙子,因为发生了“一些事”而隐居在此。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理由想隐居,曜辉对那些理由既没兴趣问,也不想深究。
不管房东是什么样的人,重点是对方愿意以极端低廉的价格(近乎免费),租给他位在山庄旁边的空屋——好像以前是供管家住的,后来管家辞职后,就空下来了——唯一的条件就是他得负责维护山庄里的设备,换换灯泡、解决漏水之类的小问题。
能在这风声鹤唳、世态炎凉的时候,找个清静地,舍弃掉过往的阴霾,曜辉已经别无所求了。他不会奢望房东一定得是个大好人,只求他别太找自己麻烦就行。
“豪豪,我们到了,下来吧。”轻声唤醒背上的儿子,曜辉将他放到地上。
张着好奇的大眼,豪豪哇地大叫说:“把拔,我们要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头啊?”
“这是是房东住的,我们要住的房子……”左右瞧着,曜辉在隔着车道的彼端,找到了一个独立的木造楼房。他指给儿子看,道:“应该是那间吧。”
“啊……”有些失望地,豪豪垂下双肩。“好小喔,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儿了吗?”
“是啊。”
仰头看着那栋外表有些破旧的屋子,曜辉不是不能明白儿子的失望,但他还是强打起欢颜,拍拍儿子的肩膀说:“走,把拔要跟房东打声招呼,还得拿钥匙呢!”
将行李暂放在山庄前庭的院子里,他们走到大门口处,礼貌地敲敲门,等待着。
隔了半晌,没有回应,曜辉蹙了蹙眉。他事先联络过,对方不可能不在家吧?
他伸手试转了下门把,讶异地发现它并没上锁。
不管乡下地方的治安再怎么好,这么做是不是太轻忽了点?这在铁窗文化盛行的台北,是想都无法想像的事。
抱着碰碰运气的念头,将门开启一道缝,朝里头喊着:“对不起,请问一下有没有人在?我叫铁曜辉,是来跟房东打声招呼的!”
起初寂静无声,他还以为自己又要希望落空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回应——
“自己进来吧,我们在客厅里。”
这么“随兴”的待客之道,曜辉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无可奈何地,他只好带着豪豪[冒昧]地走进屋内。宽敞的大厅里,厚重的窗帘、西洋盔甲的古董装饰品,略微阴暗的光线洒在木质地板上,沉淀着浓浓的复古风情……也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越过彷佛是博物馆的大厅,曜辉牵着豪豪,走到客厅前,眼前开展的一幕光景使人讶然地停下脚步。
非礼勿近、非礼勿视的强烈暧昧气氛,荡漾在约莫二十坪大的空间里。
这头,与那厢。
一道隐形的界线,切割出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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