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完,只见沈修仪噗的一声,呛了起来,张大嘴巴,一脸想笑又同情的看着贺明人。
“我说错了什么吗?”
贺明人闷闷的回答,“没有。”
去年那二十天,他们两人都待在希腊啊,同进同出,你侬我侬。
米克诺斯的石板道,蓝白相间的房子,古城小径,克里特岛上的希腊神话壁画,哈尼亚的市集,站在卫城远看雅典,拉西高原美丽的山景,爱琴海边橘红色的落日……计画了半年,花了三个星期走完她梦寐以求的希腊,原本说是预约蜜月,但后来他忙得没时间,一度差点要结婚的他们又这样搁了下来。
上千张人物风景混合照片,花了快五十万,这几年夏天最好的回忆,居然……呕血……
刚开始,他只是惊讶与不习惯,但现在,好像有种更奇特的感觉浮上……
想到自己变成从夏的邻家哥哥,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难过的感觉……重重的,刺刺的,在胸口逐渐蔓延开来。报社是一个永远安静不下来的工作场合。
电话,交谈,列印,打字,组长在催稿,主编在骂人,中间还参杂着中华邮政,黑猫快递,DHL的工作人员,一天有十几个急件跟快递要分送到各部门去。
然后电视也是要开着,因为电视比报纸快。
从夏以前在娱乐组还挺忙的,但现在到生活组后,整个大凉。
按下列印键,算好宇数的文件哗哗哗的跑出来,上面是一篇介绍玫瑰花茶的报导,是她前几天跟一个花茶专家见面后的结果,轻松的文字,鲜丽的照片,以及简单的彩色美工,版面工整中带着一点活泼,是主要阅读族群喜好的方式。
忍不住哼起歌。
一旁,她的昔日学长,今日同事吴仪萱探过头,很不像男子汉的对她抛了个媚眼,“怎么样,是不是很轻松惬意啊?”
从夏毫不犹豫,“嗯。”
“不想回去了吧。”
“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
“哈哈哈,我就知道。”吴仪萱一脸得意的笑,“生活组是天堂,天堂,没有人不爱这里……但是,很遗憾的是,本组目前不缺人。”
“早知道啦,笑得那么奸诈不就是想看我失望?”
“摔过之后变聪明了嘛。”
“我本来就很聪明。”
正当两人嘻嘻哈哈的时候,一声不自然的咳嗽响起,“这里是报社,不是自家客厅,不应该过度放松,更不该打情骂俏。”
来了,从夏最讨厌的汪佩廷,现年四十,社会组,总编爱将,除了自己的工作外永远在监视员工是否偷懒,专长是撰稿跟打小报告,她的乐趣是陷同事于不义,而只有两只眼睛的总编,也乐于有这样一个免费眼线。
“报告大姊,我们是在讨论与沟通,不是在打情骂俏。”吴仪萱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是吗?”
“当然。”从夏接棒,“报告大姊,一个不生活的生活记者,无法写出很生活的生活文章,无法写出很生活的生活文章,我就没有脸面对我们解析日报的发行人,总编,以及千千万万的读者。”
“可是我看你们根本在玩。”
“喔,我们是在等它。”从夏指着印表机,很庆幸它还在跑,“我们要等它跑完,才能确定版面,我们是很认真的工作的,请大姊不要误会我们。”
得到满意的解释,汪佩廷心满意足的离开。
两人互看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副刚刚打完鬼的表情。
从夏抖了抖肩膀,“这女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冒出来?磁砖地,高跟鞋,她怎么有本事像是穿袜子走在厚地毯那样没有声音?”
“就是因为她无声无息,才有本事什么都听得到啊。”吴仪萱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以后不管谁娶了她,我都要去跟他握手致敬。”
“我啊,就算四十岁还嫁不出去,我也绝对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悲惨,她啊,只要看到男生女生相处愉快,就一副想要劈开他们的样子,之前袁菁跟小陈在茶水间开玩笑被她逮到,她居然说袁菁水性杨花。”
“水,水性杨花?”吴仪萱一脸黑线。
除了水性杨花不该这样用,重要的是,开开玩笑不过是减轻压力,牵扯不到什么真的男女感情啊。
“我以前也被她说过很有本事,连续两天跟两个男人约会,现在女孩子真的开放得让她不敢相信之类的。”
吴仪萱摇摇头,“不用理她。”
“我也理不起,她是爱将,我入行才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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