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不是。
之前采访过一个心理学家,他说,感情像食欲,人没有办法控制肚子什么时候饱,什么时候饿,所以,人也没办法控制感情,什么时候爱,什么时候不爱——当时听过就算,但现在想来,的确是真理。
从夏看着贺明人,痛苦的感觉之外,意外的浮出一点点温柔。
她已经想清楚了,眷恋过去并无法改变现状,既然她在这里忘不了他,那么就换一个无法想起他的环境,久了,记忆自然淡了,等到她连他的脸都想不起来的时候,自然可以好好恋爱,结婚,生孩子,然后在哭闹声中看着宝贝们长大。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孩子会姓贺,但现在想来,应该会是个外国人,而此刻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去爱的这个男人,在他们的生命彼此纠缠了这么久之后,她要跟他告别了。
不谈爱,也不见面。
他们从很亲密很亲密的关系,拉远成为地球上的两个人。真不敢相信那丫头就那样拍拍屁股。
他问她可不可以留下来,她说合约已经签了,他说可以帮她付违约金,她说两人非亲非故,不想拿他钱。
好,那有时间时去看看她总可以吧,没想到她回答,她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没什么好看。
连他说要去送她上飞机,她都不要。
可恶。
星期天早上六点半,度假饭店附设的教堂中,一边在内心不断的碎碎念,一边指挥布置今天早上九点要开始的婚礼。
“纱窗绉折与绉折之间的距离要一公尺,不要那么近,全部挤在一团根本看不出来上面的图案,玫瑰七点半再别,记得洒一点水,免得谢掉,开始有人来的时候派人看住气球拱门,不要被调皮的小朋友拔走下面的部分,还有,谁去打电话确认一下新人起床了没有?”
吼,为什么在他这么郁闷的时候还得看人家甜蜜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状况特别多。
他已经说了玫瑰要别在树上,但还是有人跑来问玫瑰要别哪里,已经讲了是诗歌祝贺,然后有人跑来问礼成后是朗诵还是跳舞?已经讲了是秘密婚礼,要大家尽量低调,但还是有人跑来问要不要放新人婚纱照在教堂门口。
恐怖的是,他刚刚发现新娘捧花跟头花不是一套的,急电造型设计师,那是怎么一回事,后来知道是小妹拿错,他们十五分钟前已经发现,正确的捧花现在已经在前往饭店的路上。
一堆人跑来问他问题,贺先生这个要怎么弄,贺先生那个要怎么弄,贺先生能不能想一下办法……
贺先生快抓狂了。
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贺——”
贺明人没好气的回头,正预备开骂的时候——许君泽?
他怎么会在这?他今天晚上要飞美国,出差一个星期左右,照他那个占有欲大王的习性来说,应该是抱着莫佳旋还在睡吧。
“想揍我?”许君泽一脸似笑非笑。
“我是文明人,最多目露凶光而已。”
“目露凶光也不行,我们强调的是阳光欢乐,幸福长远,但你老人家刚刚的样子像讨债公司的大哥。”
“没办法,我今天诸事不顺。”贺明人叹了口气,神色掩饰不住火大与疲倦,“矿泉水要几箱,要杯装还是瓶装,结婚蛋糕上要放修长版娃娃,还是Q版娃娃,连卷筒卫生纸这种芭乐小事都有人跑来问我,是你会不会火大?”
许君泽笑了笑,“想开点,总比新娘喝得醉醺醺出现好。”
那是沈修仪去年接手的一个婚礼,放浪千金一枚,结婚前三十分钟才出现,然后一身酒气。
因为十分醉,所以婚礼尴尬非常,而这令所有人都如坐针毡的婚礼,在新娘以麦克风宣布自己怀孕,但却不知道小孩姓什么之后,达到高潮。先进的录影技术记录了全场宾客的傻眼。
也多亏沈修仪,当场接话,硬把“姓什么”拗成“性别是什么”,说:“等肚子大一点,今天的新郎倌,将来的准爸爸陪着去产检的时候,医生自然就会告诉两位,小孩的性别是什么啦!”于是尴尬解除,大家都很配合的当作是新娘讲错,或是自己听错,婚礼继续进行,惊险结束。
不过由于太劲爆了,这场婚礼被列为经典婚礼——不只是业绩,会另外做成纪录,当成状况参考。
结婚工坊虽然已经营业五年多,但永远有新状况。
“那对新人后来不知道怎么样。”
“离婚啦。”
“什么时候的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简薰
贺明人
朱从夏
青梅竹马
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