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性坚强(20)

2025-03-04 评论


「呃。」她又乖乖地转回他身边。

见她在他面前转来转去,一头及腰的秀发因动作零乱地披在耳侧,黑翔冀又觉得碍眼地拧了拧眉,「你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长得像个女鬼一样。」

「啊?」绿苗又苦起脸,她才想问主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咧,怎么一直找她的麻烦?她不安地把头发拨到身后,以防她的头发碍著主人的视线,心里愈来愈觉得委屈,不由自主地在嘴皮上可怜兮兮地嘟哝著,「是……主人要我留的。」

「我有叫你留那么长吗?」想到他居然一直没注意到她早已停止写情书给他的事情,黑翔冀还是颇为不悦,语气也颇有找碴的味道。

她支吾地首:「我……我不敢剪啊,主人没说可以剪。」呜,她真倒楣,没听主人的话是错,听了主人的话也错,她到底招惹谁啊?

黑翔冀静默了半晌,眼底又冷冷地浮出一个笑,恍若许久以前每次想玩弄绿苗前的冷笑,「小苗,你的奴性不管过了几年,还是坚强得吓死人。」

奴性坚强(20)?绿苗闻言身体微微一怔,沉静地瞅著他,已经有好久一段时间。她没有听过主人对她说这句话了,如今当这句话重新由主人的嘴中吐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懵懂地接受这句陈述,因为她已经懂得「奴性坚强(20)」并非是一句好话。

绿苗胸口异样的感觉紧紧地揪在一起,揪出一抹极为酸楚的苦涩,和主人相依为命了三年,主人还是打心底认为她的「奴性」很「坚强」吗?从黑翔冀要她去联考之后,两人又恢复成这两年来她与主人共同生活时的模式,她成天和主人几乎见不到一次面,仅有可以正面相见的机会,只有他偶尔想起,到她的房里来瞧她的读书进度。

见主人要她考大学的意志是那么坚定,绿苗咬紧牙关地每天窝在家里,拼命地将三年来还给老师的东西重新塞回自己脑袋里,可惜念得多,进得少,愈是往书里头钻,就愈不晓得教科书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想去问主人,却偏又怕会勾起主人想起两年前的往事,老爷将主人赶出家里,主人为了生活,竟然连大学都无法念毕业。

她怎么敢呢?主人为她已经付出许多,她课业没念好的事,就该为她过去三年没好好念书的行为负责,只是说得容易,要做真的很难啊!

接到大学联招的成绩单,绿苗简直为上头的分数难过个半死,果然放榜的时候,连最尾巴的私立大学还差上十几分,她笃定得进实习班再蹲一年了。

绿苗在镜前哭丧著脸,像泄愤似地抓著她的长发一刀一刀地剪著。怎么办?她没考上,主人不晓得会有多生气,都已经放榜两天了,她根本不敢主动告诉主人结果,但她又能瞒多久?如果主人问起她考试的结果如何,她该怎么回答?

绿苗生垂头丧气地放下剪刀,望著镜中短发参差不齐的女孩,过去圆亮的大眼因为落榜而哭了一整夜,两个眼睛布满血丝,铁定也知道她没考上大学。

默默叹了一口气,绿苗拿起手边的湿毛巾敷著眼睛,试图不让自己哭了一整天的证据给黑翔冀瞧个明白。主人快醒过来了,在主人起床之前,她必须先煮好晚餐,让主人吃饱饭后出去上班。

「小苗。」黑翔冀突然打开房门,见她背对自己地坐在镜前,而地板上满是她原本留至腰际的细软秀发,他的胸口莫名地升起一把怒火,毫不考虑地暴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蓦然听见他发火的怒吼,绿苗震得连盖在脸上的湿毛巾也掉落在地,她错愕地瞅著他含怒的脸孔,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呃,什、什么?」她心下暗忖糟糕,她还没煮饭,主人居然已经起床了,该不会她著错时间了吧?

黑翔冀瞪著好剪得跟狗啃似的短发,视线随即停留在她红肿的双眼上,到嘴的责骂全梗在他的喉头发不出声,过了好半晌,他不悦地眯细眼,语调却不若方才那般吓人,「你哭了?」

「没、没有。」她吓得连忙扯谎,「我、我眼睛痛……」完了,完了,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主人就这么闯进来,她怎么敢承认她为落榜的事情哭了一整天?呜……好惨哦,自己就不能机灵点吗?

「眼睛发炎?」黑翔冀拧起浓眉,头一个就想到她可能用功过度眼压过大,上前几步正欲端起她的马下巴瞧个清楚,却又马上发觉他的猜想不可能正确。他冷冷地望进绿苗发红的眼瞳,声音有些许的微愠和讥诮,「考试都考完快一个月了,你还能念书念到双眼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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