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他淡淡说着,看不出情绪。
「扬飞,你爱我吗?」钟怡伸长脖子,面孔贴近他。「还是,你爱的另有其人?」
「你喝醉了。」他轻声答,没有温度的瞳孔里逐渐缺乏耐性。「今天不是我生日吗?」
「是啊,我以为只有我知道你生日,看来还有人牵挂着你。你说,我是不是傻瓜?一下飞机家都不回一下,心里只想到你。」
他静默不答,女人的摊牌让空气凝成一团冷气。对桌的方楠搁下最后一口饭,准备脚底抹油,退出莫名兴起的冷战场。
「你不敢说,对吧?」钟怡冷笑,「你老是不冷不热,把我的心悬在半空中,你既不想爱我,当初就不该接受我。你今天就坦白说,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
「钟怡,你这样很失态,有话以后再说,先吃饭吧!」他拿起饭碗,夹起一道菜,视线始终不和钟怡交会。
「失态?你不回答我才是失态,你欺骗我才是失态!方楠,你老实说,我不在时,来这里的女人是谁?」
箭靶转至她身上,她惊愕又尴尬,成扬飞冷眸带着疑问望向她,她慌乱站起身,支吾着:「我不知道,我没看清楚……不,是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该死,偏在此时语无伦次!
成扬飞抬眉,面罩寒气,那是动怒的前兆,他的耐性在医院用光了。他原本只想好好休息一晚,松弛工作时紧绷的神经的,眼前这一切,都不是他现在有多余心思面对的。
「钟怡,何必生气?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蹙眉,不耐地闭了闭眼。如果今天钟怡不来庆生这一招,他们的交往是可以延续下去的。
钟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男人的表情告诉她,已无转寰余地,沉不住气的后果,也许就是断灭的开始。然而她就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鹊占鸠巢者,到底是谁?她想试看看,她是否全无令他留恋的余地?
「你们……慢慢谈,我……不打扰了。」方楠挪动脚步,不忍看钟怡胀红的脸,她垂着视线,匆匆离开座位。
经过成扬飞身畔,他有力的掌猛然攫住她纤臂,往怀里一扯,她两腿交绊,重心不稳地栽倒在他大腿上。他左手扣住她的腰,右掌捧住她后脑勺,在她还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前,他张嘴含住她的唇,热烈地吮吻她。
整个动作在短短几秒内完成,快得她脑袋充塞错乱的指令,不知因何置身于此荒谬情境。他的气味盈满整个鼻腔,娴熟的吻技施虐在她无防备的口中,她意识不清承受了突袭的吻有多久,才奋力别开脸,两掌一推,从他怀里跳开,惊楞地捣住肿热的唇,不知所以地望着肇祸的男人。
「这就是答案,她就是住在这里的女人,不是什么远房亲戚,你满意了吗?」他回复了冷淡的表情,彷佛刚才那一吻不曾发生过。
钟怡不可置信地环视前方,说不出半个字叱责不留情的男人和身分诡异的女人,她想像力再丰富,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成扬飞的话倒是令方楠彻底回了神,迟来的恼怒潮涌而来,她扬起右手,挥向他左颊,清脆响亮的耳光震慑了三个人。「说对不起,你不能这样对钟小姐。」她胸口一起一伏,手掌热辣辣发麻。
他指尖轻触一下染上红印的耳腮,表情半是惊诧、半是新奇。好半天,他嘴抿成一弯新月,噙着笑,起身托起她的下巴,俯视她;她肩微缩,屏着气,紧紧闭着眼,等他严厉地降责。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竟放开她,笑了两声,转身慢慢踱步上楼。
「你——你竟敢——」男人身影消失后,钟怡抖着朱唇,「你敢这样打他?他最恨人家碰他的脸,你到底是他的谁?」
「他——自找的。」她先前撒的谎和成扬飞唐突的袭吻,令她百口莫辩。
心跳狠狠擂动着,他的混合了医院消毒药水、葡萄酒香的体味,还附着在她身上,因他而濡湿的唇尚未干。她移动钝重的步伐,歉疚地抛下一句,「钟小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她恐怕一时弄不清楚,是她又一次无意中破坏了成扬飞的男女关系,还是成扬飞破坏了她的原则——她的初吻,应该献给互有情意的爱慕对象,而非配合他那一场戏而廉价的玩完了。她推开车门,往外丢出几个压扁的纸箱,回头对临时司机刘得化道:「等会我把大门打开,你把车开到车库,我搬东西比较方便。」
「知道了。」刘得化下了车,仔细看了眼前方这栋有着花园草坪的两层楼洋房,玩味地搔搔头,对吃力地抱着纸箱的方楠道:「不错嘛!小楠,你转性了,瞧你平时闷得很,原来是闷骚,真的让你把到一个阔医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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