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啦,休战。妹妹撩高裙摆走回岸边,笑着享受冰中极品。至于那些糖——回家再验收也好。
阿杰暗自吁了一口气,一切总算雨过天晴。他卑贱地跟在妹妹身旁,宛如她的小仆,心中非但不为花光这星期的零用钱感到心痛,反而觉得很值得。
为博取妹妹一笑,再怎么样也值得……他拎着一袋进贡用的零食,笑得挺得意的。
“走吧。”大哥唇齿间迸出阴沉的一句。他很生气,因为天已经黑了。“阿杰,牵住妹妹的手。”自己则牵起紫衣女孩的手,心中极为不爽,只是懒得骂人。
紫衣女孩想甩开大哥的手,可是又不敢。人家才不需要保护……她闷闷地想。
这个阿杰,没事就爱惹妹妹、讨皮痒,事后又拼死拼活地哄她、讨她开心。每次都这样搞,不嫌累呀?
大哥回头去查看后方的情形,怕阿杰不听他的命令,瞥见的却是阿杰和妹妹手牵着手,又嘻嘻哈哈地闹成一片。
“走前面。”他简短地命令着。
让他们走在后面,边玩边拖,恐怕到八点他才能一一把他们送回家,不如叫他们走前面,好监视这两个只顾玩乐的人。
“快点,”他催促着。“走路专心点。”又怕妹妹和阿杰摔跤。
前头一大一小的人儿才不搭理他呢!一个只顾着说笑话逗妹妹开心,一个眼里除了雪糕外,就是对她既坏又好的哥哥。杜绍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露出古铜色的背部和线条分明的肌肉,舒舒服服、悠哉地在自个儿家里的游泳池畔享受日光浴。
趴靠在躺椅上的头露出半边脸,帅气的墨镜挡住他的灵魂之窗,让人暂时无法看透他。不过性感的两瓣薄唇正延伸开来,构成一个十分惬意的微笑,证明他的心情不错,他喜欢独自偷闲,暂且忘却身边仍有许多杂事未处理。
轻风徐徐吹来,将他从方才那段少时记忆中吹出来,提醒他现实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一闪神,他的脑海就会被年少轻狂的记忆所占满,令他胸腔充斥着思念故乡的情怀。
奇哉、怪哉,离乡背井十四载的他从来没有如此念旧过,也不曾泛起一丝乡愁。是不是因为归期越近,引发了被他埋藏多年的记忆,由那些记忆而引发成为思念?
他是个念旧的人?很难令人相信。也许他太常换女伴了,一个接一个,而且从不吃回头草,所以导致他常接收到一句恭维:“喜新厌旧。”而不曾和“念旧”沾上边。
十四年来,他曾想过儿时的玩伴吗?有,而且常常。
那段和阿浩、阿庭及妹妹相处的记忆无法磨灭,就像是空气般环绕着他,平时好像无足轻重,但三不五时轻爽的凉意会爬上他的心头,让他再度留恋那一切。
这些年来,每回过中国新年他都会固定打通电话给他们。和阿浩通电话的内容总是——
“你好吗?”
“好,你呢?”
“可以。”
“保重。”
“保重。”
然后挂断电话。这就是阿浩——很简单却扼要。
和阿庭说话呢,大概要维持半小时左右。大都谈一些学校课业、家里父母,和一堆事不关己的国内外新闻。阿庭这个小妹很“辣”、很有主见,喜欢有建设性、有意义的谈话内容,不爱拉里拉杂嚼舌根的妇人行为。她这种人基本上很“八面玲珑”。面对阿浩那种冷脾气,她可以和他对看上一整天,不用说一句话。面对阿杰的热情,她又可以拉些共通话题来讨论。面对小妹缠人又惹人怜的性子,她可以成功的扮演起大姊大。
而他和妹妹通电话通常要两个小时以上,非得说得电话线烧掉、或喉咙沙哑才肯挂。他们谈些什么话题?多得都记不清了。大半时间都在闲聊,没什么话题可言,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时而损损对方,时而开些没营养的玩笑。套句阿庭的话,他们是“拉里拉杂大嚼舌根的妇人行为”。时光总很容易在捉弄妹妹和哄她中流逝……
一年只通一次电话,会不会太冷淡?唉!他也很无奈呀。时间久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要常常腻在一起很难。
问他为什么十四年不曾回台湾?
起先是因为兵役问题,后来取得外国国籍后,又忙着吃喝玩乐,参加摄影研习营、比赛……到现在忙着工作、泡妞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规律,自然就忘了该回台湾看看。
“叩、叩、叩……”
恼人的高跟鞋声很不识相地人侵杜绍杰优闲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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