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他不顺眼,他长得高、体格又好,脸型虽然略微瘦削,但五官深邃,眉目间英气十足,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该是女人心中标准的白马王子典型。
除了气质出众之外,他甚至斯文有礼到让人不敢随便亵渎他。
所以,沈馡馡怎么可能看一个谦谦君子不顺眼?顶多只能说是……不顺心。
是的,就是不顺心。她习惯一个人生活,不喜欢两人世界。
她是个自我意识强烈的女人,由她十五岁便坚持出来独立生活就可窥见一斑,她的父母也拿她没办法。
“为什么看我不顺眼?”以为她的沉吟是看他不顺眼的回应,慕隽谦又继续追问。
被人看不顺眼,尤其是被妻子看不顺眼,不要说丑八怪会伤心,连慕隽谦这种才貌兼备的人信心都会危如累卵,稍一不稳,就全数垮台。
“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当然不是!”慕隽谦加强语调,美女拿乔有理,俊男也有脾气。
“我没有看你不顺眼,我只是纯粹不喜欢婚姻生活。”
“不喜欢婚姻生活?那为什么当初会答应跟我结婚?”这的确令慕隽谦匪夷所思,一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怎会轻信媒妁之言、奉父母之命结婚?
“我是被我爸妈念烦了,而且那时候我妈还以死相逼,我只能妥协,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跟你结婚。结果事实证明,若非我自愿,只要是别人逼我做的事,我都没办法坚持到底。”沈馡馡很坦白的说。
有这独立性格的人不等同铁石心肠,与慕隽谦的婚姻,是沈馡馡从小到大第一次败给母亲大人的结果。
“那么,我这个丈夫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慕隽谦当然不认为自己是提不起放不下的软脚虾,但在爱的名目之下,他已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洒脱,没办法无欲无求。
“可以说……没有意义。而且,我也不觉得婚姻生活有什么美好的。”
“这两个月的婚姻生活中你有用心过吗?若没有,你当然感受不到婚姻的美好啊!”她竟敢说他这个丈夫在她心目中不具任何意义──真过分!
“那请问你感受到了吗?”沈馡馡冷冷反问。
慕隽谦一怔,沉默。
没有。婚姻生活不但不美好,还痛苦得要命。
如果谁敢说,一个正常大男人,每天晚上躺在一位秀色可餐的女人身旁,却动她不得、碰她不得,这不痛苦的话,那么──他愿意将他睡觉的位置让出来!
“你没给我机会。”
“显然你也没关系,不是吗?”沈馡馡言语间总是淡然,眼神也总是漠视。
她漫不在乎的态度,让慕隽谦这种个性谦逊的人都很想扁她。
有关系──这种话他说不出口;没关系──他又不是没那种感觉。
“我是尊重你……”算了!按捺想扁人的念头,慕隽谦嘴唇一闭,又沉默。
“第二个问题呢?”沈馡馡根本不理会她名义上的丈夫内心在挣扎什么,只希望自己能离自由更近一点。
这女人很赶时间是吗?慕隽谦咬了咬牙,只好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不想离婚呢?”
这谜样的女人虽然很令他头痛,但也充满刺激,他是个单调乏味的人,他在这种迷惑的生活中找乐趣,也相信总有一天,这迷惑会明朗。
“我还是要离婚。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追求自由的决心,我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沈馡馡坚决无比,虽有点趾高气扬,但仍是美得令人屏息。
“你还不够自由吗?我尊重你的一切,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在她面前,他甚至允许自己隐形,她还不满意?
慕家二老送给儿子媳妇的新房──“隽永居”,占地八十坪,有庭院有水塘,就只有他们夫妻俩在住,她还嫌空间不够大吗?
白天他们各上各的班,不曾嘘寒问暖,晚上回来,同在一个屋檐下,碰面了,点了下头,闪开。
眼神不小心交会,唇角微微一扯,也闪开。
同床而眠,一个没注意碰触到了彼此,像是生怕发生什么“不测”似的,手脚更是敏感得迅速闪开。
哪对新婚夫妻是这样相敬如“冰”的?哪个男人的容忍度还能比他更好?又有哪个女人比她更没心肝?
她到底在嫌弃他什么?
“我就是喜欢一个人过日子,不喜欢有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沈馡馡淡淡的说著,眼神不锐利,却也让人读不出任何感情。
他哪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他顶多只是在她背后默默凝视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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