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嘴唇哭了,难过得哭了。
透过泪雾,看著那洒了一地的五颜六色、缤纷绚丽的纸鹤,我感觉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正疯狂咬噬著我的心,情不自禁,就朝地上跪去,帝著泪、带著惶急、带著焦灼,在碎玻璃中捡拾那些纸鹤。
我拼命地捡著,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自指端划过,殷红的鲜血立刻从自己瓷白的手指头上源源冒出。我蹙眉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后,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又继续埋首清理地上的残局。
尚未完全将纸鹤从碎玻璃中挑拣出来,邵轩却在这时候回来了。
“骆冰——”他既惊且疑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我。“你在干嘛?怎会弄成这样?”
我想此刻的我,脸上泪痕斑斑,又披头散发的,一定壮极狼狈……于是,索性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也不吭一声,仍旧捡着我的纸鹤。
“骆冰!”邵轩的声音转为不安,又叫了声。
“不用你管。”我颤声低嚷,却有更多的泪自眼中落下。
“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做什么?这一地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邵轩说着,也蹲了下来,同时发现我的泪。“你怎么哭了?谁欺侮你了。”
我别开脸,吸着气道:“你究竟去哪儿?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整晚?还以为你出事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你——并没有告诉我你要来呀!”他满含歉意地说:“对了,这些是什么?”他拿起一只纸鹤问我。
要我怎么说呢?都弄成这样了。
“我没事做,折著好玩的,想拿来给你看,看我——看我折的好不好?”
邵轩一听,便笑了,摇著头说: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孩子气?”邵轩的话让我心碎。我霍地自地上站起,定定看著他道:“你真的这样认为?”
“难道你不是吗?”他跟著站起来。“不然——怎么会等了一整晚,就为了要我看你的纸鹳折得好不好?”
“你——”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紧握沾满血污的双手,希望藉由痛楚来使我落魄的意志清醒些。“算了,我走了!”我踩过那些纸鹳,一步一滴血地朝电梯走去。
“我送你回去吧!大半夜的,你一个年轻女孩子搭计程车很危险的。”他跟进电梯里。“呃——地上那些东西怎么处理,你不要了?”
“帮我扔掉吧!”我把他推出电梯外。“我开车来的,不用你送,再见。”
电梯的门一关上,我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邵轩,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我感到极端地悲伤……
前世你一定爱我太深
让我欠你到今生
我的世界为你敞开一扇门
却无法留住你的眼神
从来就不是你的恋人
为何我难舍难分
百转千回问我爱上你什么
要我这样火热水深
……
难道注定遇见你
是一场伤心游戏……
收音机里传来黄雅珉凄怨的歌声。这歌彷佛是为我而唱,歌词所描述的——不就是我到邵轩的心情吗?
为什么我是这么地放不下他呢?
昨夜伤心欲绝地从他家回来时,不是已决定再也不管他了吗?
怎么还不到半天的时闾——我的心又惦念起他来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怎么也挥不去邵轩的身影,偏偏我又想定短期内再也不主动和他联络了。
想了想,不如提早回南部看老爸吧!这总好过我一个人在这儿发愁、发闷、顾影自怜。
有了决定,便立刻付诸行动。
草草收拾了点简单的行李,再留了张纸条给采媚,告诉她我回南部的家后,就怀著颗伤怀、无奈的心,踏上归途了。
随著离家的距离愈来愈近,一股思乡、思亲的情感逐渐浓烈起来,居然真让我抛开了邵轩带给我的苦恼!
“小姐,你怎么提早回来了?我去告诉老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来替我开门的游嫂,又惊又喜地接过我的行李,旋即匆匆地往里头奔去。
待游嫂走开、我环顾了眼花团锦簇、林木扶疏的庭园,满意地发现一切都别来无恙,仍是那么地清幽雅致,充满了勃勃生机,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我不禁漾起笑容,心情开朗地朝屋里走去。
一进客厅,见了久远的老爸,情绪陡地失控、激动了起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向前,抱著他又哭又笑叫: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叶蔷
邵轩
骆冰
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