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还是闭上眼睛,早点睡吧!明早还要为严峰准备早餐说。
他说希望吃到由她亲手调理的早餐,她怎么可以让他失望呢?
一杯鲜奶,两个荷包蛋,两片土司。看起来很简单的,应该不难处理。
可是鲜奶要温热的。不浓不淡,不能太甜;荷包蛋只煎一面,七成熟;土司要烤得恰到好处。不能烤焦,但也不能没烤透,这几点似乎就不容易控制了。
不过,只要心中有爱,世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这是她的信条。
从明天开始,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再这样一事无成,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了。她闭上眼睛,开始对自己催眠:舒敏,加油,你一定行的!三分钟后,催眠的后果是肚子叽哩咕噜地叫起来。啊,今晚明明有吃了很多好料说,怎么这么快就肚子饿了?半夜三更爬起来找东西吃,似乎有点不像话。她可不想被严峰认为是大胃王。算了,就当没听到肠胃的抗议,继续睡。睡着了就不饿了。按着肚子,她小小声命令:不许叫!不许叫!不许再说饿了,听到没?可是不行,肚子还是拚命跟她抗议。饿到睡不着!怎么办呢?厨房在经过她今天的一番折腾之后,似乎没有甚么可以入口的东西了,就算还有幸免于难的食物,她也懒得去找。
没办法,还是起来倒杯水喝吧!生怕吵醒严峰,不敢开灯,在黑暗中摸黑进入厨房,其间不小心被桌角、柜角碰到好几次,她都忍着不敢叫出声来。就着淡淡月色,勉强倒了杯冰水。
正要回房,却在经过严峰门外时,听到低低的语声,在周围皆是寂静的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舒敏停下步子,有些担心。他,做恶梦了吗?房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已开了条缝。她走进房中,轻步走到严峰床边,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他的睡眠。
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头深锁,眼皮跳动,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嘴里喃喃地念着甚么,刚才听到的语声,原来就是他梦中的呓语。到底是甚么原因,让他连梦里也不得安宁?如此不安?难道是工作压力太重?
还是有别的因素困扰着他?
舒敏悄悄猜测着,心疼已无声无息地把她占领。
默默蹲在他的床前,轻轻为他拭着额角的污迹。
娜娜,娜娜……迷蒙的呢喃因过近的距离,清晰地闯进舒敏耳中,征了怔。
娜娜?这是一个人名?还是一个代号?
从窗外幽幽透射进房的光影轻摇款摆,映出严峰眼角的一片润泽水迹。
那是泪痕,还是汗渍?不管是甚么,总是梦里千呼万唤的痕迹。
舒敏愣愣望着此刻的他,心底缠绕着莫名情绪,不知道该不该唤醒他。
娜娜!一声压抑低喊,似是混杂着无数悲愤、怀念与彻骨相思。接下来的两个礼拜,舒敏的生活都在忙碌中度过。
每天回阳明山的豪宅跟于妈学厨艺,每天买菜,做饭,熬汤,烧菜……煎煮炖炸样样来,她的手艺由最初的一窍不通到今天已小有所成。
很辛苦,但她乐在其中。因为她已可端出几个可以见人的拿手小菜了。
就连她的师傅于妈,也称赞她的砂仁肚条、蒜泥白肉颇有神髓了。
不过,称赞归称赞,于妈对严峰要舒敏学厨艺这件事,还是颇有微词,不表赞同的。小姐,严先生干嘛要你亲自下厨啊,又不是没钱请厨子,为甚么非要折腾你呢?看看,十根手指全都割破了,脸上、身上全都被烫得一块块的,更别提那双手了,原来就跟青葱似的,现在呢?
双手藏到身后,舒敏笑得依然很甜。于妈,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啊,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真的!值得?就为老公的一句话,换来满身伤痕还说是值得的,我看你一定是头壳坏去了!自讨苦吃!
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一定要先征服他的胃,于妈,你也想我永远把严峰绑得紧紧的吧?你啊,就会满口胡说八道,护着老公。对着严先生的时候,怎么又不见你这么伶牙俐齿?每次只有他说你听的份,算了,不跟你说了,整天跟着你瞎折腾,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于妈对我最好了嘛!要不我帮你捏两下啊?她诌媚地凑上去,替于妈按摩。
算了吧,我的好小姐,你还是快看着火吧,要是把鱼煎糊了,待会儿又该哭了,我老婆子还是回房睡会儿。
那你快去休息吧,快去快去。舒敏忙紧张地翻动锅子里的鱼,生怕又烧焦了,她可没时间再失败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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