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信之后才知道,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她甚至请求我原谅她的自私,当时她无法成全我们,只是贪婪地想让百鸣陪她走完人生最后的一程。她在信中直要我别内疚,因为感情是强求不得的,她跟百鸣的婚姻全是她父亲一相情愿的撮合,她一再求我回到他身边,代替她去尽一个妻子未完的义务……」
「所以你才会从婚礼上临阵脱逃?」
兰音点了头。
「其实我一直在思索自己的感情,不能否认的,当时年轻热情的你确实带给我许多欢乐,可是……当我再见到百鸣时,我才明白,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他。然而,基于对你的愧疚感,却使我拚命地想压抑、想藉助其他力量上忘怀……可是,那对你是不公平的,我无意去伤害你,但若继续下去,只有伤你更深!」
听完她的话,云方的内心涌上一股好生奇怪的感觉。
原来地跟纪百鸣还有此段曲折的情路,难怪她会舍他而去……他不柰松了口气,原来自己的「惨败」是情有可原的。
云方不由得暗暗心惊,难道自己多年来所在意的不是她,而是挫败的自尊?抑或只是一份自信心?
「小方,其实,我也曾经认真地替你想过,你真的那么爱我吗?你有没有问过自己?」
「我……」
「其实你爱我远不如爱你自己,对吧?」
「这……」云方搔著头,有些赧然,但面对她清澄的眼睛,随即释怀莞尔,「或许吧!这么多年来,什么事都在改变,倒有一点没变,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你反而比我还清楚。」
「那是因为旁观者清,就像你跟语嫚之间的感情。」
又提她!兰音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感受,而语嫚却可以不露痕迹地驾驭他的知觉。
「为什么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其实……她是爱你的。」
「你怎么知道?是她告诉你的吗?」他两眼立刻发亮。
「她怎么可能告诉我?她知道我跟你的事之后,就执意搬走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吃醋。不过,她一直对我强调,不关任何陈年往事。小方,或许……你表达得不够清楚,她在乎的,是你的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
「笨蛋!就是我爱你呀!」秉均突然冒了出来。
他躲著偷听好一会儿了,看见云氏特有的蠢相又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冲了出来;那句「我爱你」一道出,他立刻全身抖了两下,作呕吐状。
「哎呀!肉麻死了。这种话还是留给云皓说来得自然些。你们不知道,那小子去接菲菲的样子,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我千交代万嘱咐,要菲菲好好整他,哪晓得女大不中留,人家十八般武艺还没使尽,她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欢天喜地的跟人家走了。唉!他们走了之后,我是干呕了半天,家里的鹦鹉倒学会一句话:『我爱你』!」
兰音被逗笑了。
云方则笑得很牵强。
「干嘛摆著一张若瓜脸?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连鸟都会说,难道你不会?」秉均取笑完云方后,才又由衷地说:「不过,若真要教我对一个女人说,我的舌头不抽筋才怪!」
「秉均,话别说得太快哦!」兰姨笑道。
秉均拍拍胸脯,「SuperMan说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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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嫚整装好预备外出,秉均突然撞了进来。
「瞧你!急什么?!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是有个人要我交样东西给你。」
「哦?」
秉均交给她一幅画。
她一看,立刻红了眼眶。
那是木屋外,桃花朵朵飘曳一地,椅内那个裙角飞扬、秀发微鬈的女人正合眼休憩,唇角犹扬著甜美的弧度……
那是她!而作画的人是……
画的右上角有两行小字--
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
「是云方,是不是?」她努力抑住心中激荡的情愫。
「咋!你真厉害呢!如果他知道你一下子就清著,一定会很安慰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他没机会知道了。他把画交给我以后,就搭机回美国去了。」
「啊?!」她整个人像被狠狠地痛击一拳。
「或许这样子也好!省得他老是对你纠缠不清,你可以落得清静些……」
「死小黑!臭小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语嫚突然大声叫起他小时候的浑号,接著,她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你知道什么?谁要他走的?他竟然敢不声不响地说走就走,骗子!全是骗人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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