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是没地方住才赖在这儿,我可以开张支票给你,当当作是你这些天来的酬劳吧!”他说不下去了,她再不走,他会比她先崩溃。
“我懂了,你好好保重。”她仰高下巴,维持着仅余的一点点尊严。
“等一等,你的支票。”他压抑住想搂她的欲望,低哑地唤住她。
许幼薇愣了愣脚卞,她没有转头,免得让他瞧见她的泪流满面。她挺着腰,从容不迫她走了出去。
“你也保重呀,我的挚爱。”耿忻用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说。
许幼薇坐在床上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她醒来好一阵子,但就是不想动,过强的冷气在小小的寝室中流窜,令她有重温耿欣还是个灵魂时缠在她身边的感觉。
噢,说好不想他的,可他清晰的面孔和颀健的身形,也挥不去。
他现在好不好?昨天经过书局时,无意间瞄到以他做封面的杂志,上头几个斗大的标题说他的好事近了,所以呢,他应该是过得不错,那么她为他受的一切折磨便没有白费。
他要娶的女人会是谁呢?那时她差点冲动的想去翻开杂志一看,但一股胆怯没去翻,她怕自己承受不住内心再一次碎裂的伤痛,不过只要他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幼薇,快一点,我们要迟到了啦!”虾米火烧屁股地冲进来,门还未阖上,她已被袭来的寒流给冻得跳脚。“吓死人哪,你冷气开这么强干么?你想变成冰柱呀?”
“早啊!”许幼薇挤出僵硬的笑容,也许再不了多久,她连笑都不会了。
“还早咧,你忘了今天游乐园的义卖,我们要提前去布置会场吗?”虾米关掉冷气,不知该一巴掌打醒她好呢,抑或跪下来求她好。
想到半年前她带着满是伤痕的心回来,虾米就不禁为好友难过,除了臭骂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外,她顺道数落师父的不负责任,话不说清楚,害她想帮也帮不上忙,只有默默地陪着幼薇哭泣。
“我真的忘了,给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好了。”许幼薇自床上跳起来,从离开耿忻的那天起,她就不再用心去记任何事情,因为她早就没有了心,她的心留在他那里。
“我在外面等你。”虾米悲怆地看着好友的漫不经心,她该不该告诉幼薇有关耿忻的消息呢?他其实在两个月前就已回到社交圈了,人比往昔开朗,事业做越大,还听说他的婚斯就在……
“你在发什么呆呀,跟你说话也不理人,走了啦!”许幼薇强颜欢笑地勾住虾米的肩头。
“我更年斯嘛,反应当然会迟钝些呀!”虾米讪笑地随她上车,心度暗骂——那个该死的男人,枉费幼薇为他肝肠寸断,得到的却是这等回报。
一路上,虾米拼命地说着笑话,许幼薇含笑地让那些字句从耳边穿过,她猜想虾米必定是知道耿忻要结婚的事,才会笑得那么不自然吧!
她很感激虾米,没有虾米的作伴也可能撑不到今天。
“谢谢。”她将手覆在虾米的手上。
“神经!”虾米呸她,四目交流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义卖会场到了,她站在大会看板下,心绪陡然飘得老远。好巧,第一次和他相遇就是在这里,因为那不小心的一撞,将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撞在一块。
“喂,别以为发呆就能蒙骗过去,这一堆东西你还是要帮我拿一半的。”又在想他了。虾米暗叹之余,故意将杂七杂八的杂物塞到她怀里。
“你当我是女超人呀!”许幼薇手忙脚乱地抱着快掉下来的布置用品。她该振作的,不能再让虾米为她操心,就今天吧,既然是由此地开始的,那就在此处做个结束。
“少废话。”虾米用一颗苹果堵住她接着将她往前一堆。“你先进去,我去把车停好。”
“这家伙。”看着疾驰飞去的白烟,她嘀咕地转过身。
正专心研究要如何吃这粒含在口里的苹果时,迎面莫名撞来一座铁板,把她满怀的杂物撞散了一地,她则重心不稳地往后栽去,就在慌手慌脚之余,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的由她的腰部将她揽起,直到她站妥为止。
她受惊吓地将手撑在铁板上,才发觉这块铁板竞有温度,还有那扑通扑通的规律震动,好象是……心跳?
“对不起,你没事吧?”一个她作梦都会想念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来。
“啊?”许幼薇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不禁停止呼吸——真的是他!
“你好不好?”耿忻帅气地把笑脸移到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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