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哦!天呐!
咏彤捐着脸狂奔上搂,用力甩上房门。
不!不!
难怪他说她是他的,原来早在多年以前,她妈妈就未经她的同意,为现实所迫地出卖了她。
浴室的镜子里映出她极富风情的嫣红脸蛋。一扫苍白、病态的荏弱,她曾几何时媚态横生?唉!好痛,华怀恩如果知道了,一定气得七孔生烟、口吐白沫。那个让人老觉得有性格洁癖的男人。
咏彤扭开水龙头,希望迷蒙氤氲的水雾一并模糊掉她备受凌辱的人生。
然而,再多再大的水柱,也洗不去他残留在她身上那股野烈的气息。她甚至觉得每一个呼吸里都不能避免地嗅进大量熟悉的味道,教她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情妇?哼!她妈妈居然问得出口。
“彤彤,怀恩来了,在搂下等你。”芳子在门外拍打着。
“我马上出去。”她淡然回应,横竖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你怎么跟他说?”都怪她,当初不该贪图华家令人咋舌的产业,大力劝诱咏彤接受这桩婚姻。
其实她也是一番好意,心想万一黑崎云中途变卦,起码还有华怀恩当后补,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咏彤打开浴室的门,坚强地开了口:
“如非必要,我什么也不会说。但是,你得接受我必须和他取消婚约的事实。”
“那当然。彤彤,妈妈对不起你。”
“无所谓。”她重又合上门,任由热水痛快的淋遍全身,任由泪与水相互交缠。
时序才进入初冬,刺骨的寒意却令咏彤浑身冷颤。她换了一件长袖下恤,外罩浅蓝纯棉背心,牛仔长裤和布鞋,使她看起来清爽许多。
“昨天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至少应该给我一通电话。”他两手插腰,毛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咏彤知道他正在努力压抑他的不快。“那个流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对不起!”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她却还要跟他道歉。“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
华怀恩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他不相信昨天一个晚上,会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个姓黑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叶妈妈死命拦阻他,他老早报警抓他去蹲苦牢了。
“就这样?你破坏人抓去软禁了一个晚上,难道不该向我这个未婚夫好好解释解释?”
“你这是在责怪我不够孔武有力,以至于无力反抗遭掳的厄运吗?”这个口口声声以她的未婚夫自许,面对歹徒时只会猛开支票、胡乱叫嚣的男人,甚至不肯为了搭救她而弄脏他的高级西装呢。他有何啥资格趾高气扬地质问她?
“话不是这样说,我想黑崎云和你是旧识,应该不会加害于你,所以——”
“所以你何必问?”咏彤又累又气,提高嗓门把他吼回去。“其实你真正想知道的不是我有没有受罪受苦,而是他有没有碰我,我是不是做了有辱你们华家门风的事,对不对?”
是的。她说对了。这句话问进他的要害。华怀恩看着满肚子委屈和气恼的咏彤,马上招供了这个事实。没错,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上面那个问号应该改为句点,他的确在乎她是否仍属清自身子。
万一她被黑崎云玷污了,他岂不是当了现成的龟公?妈的!是谁发明这么难听的名词?
“他,有吗?”这个疑问不解开,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娶她。
咏彤的肺腑宛似被人用刀狠狠剖开,同时洒进一大把盐,痛得欲哭无泪。
接着,她突然感到如释重负。这样不是更好吗?她扪心自问:她爱他吗?既然不爱,愁惨的未来又是得以预期,那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她不必用这种方式获得金钱物质上的满足,她已有能力扛起这个家的经济负担,那……她大可不必忍受他的无理和自私呀!
“不管有没有,对你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我们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你要跟我摊牌?你打算跟我解除婚约?”华怀恩是个敏感的人。
“除了这条路,我想不出还有别的选择。”咏彤苦笑地摊摊手,目光依然飘忽地不肯多停留在他身上一秒钟。
华怀恩两手插在乳白色休闲裤内,讶然的注视着她。
“何必多此一举?”他的理智和冷静,显示他可以接受挫败。这尊责的男人,个性虽然有些温吞,行事也不够浪漫,但他脑袋很清楚,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情绪化。
华怀恩黯然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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