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情人(36)

2025-03-04 评论


在这世界上,除了黑崎佑,他不曾对谁这样的再三包容忍让,咏彤的行为无疑是自寻死路。

“总之我和孩子,你只能选择一个。”咏彤的冷漠将他震得面无血色。

她如此坚持是有理由的,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也不该甘心永远当个躲在阴影底下的情妇。

黑崎云深邃的星芒突然飘得好远。

一缕极细极细的痛楚自她心底深处抽过,痛得她两手颤抖。他不要她,却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凭他的财势,想必有很多女人愿意为生十个、八个孩子,他何必非来为难她不可呢?

“咱们一言为定。”咏彤起身,披了件黑色大外套,蹒跚地踱向房外。

“你去哪?”黑崎云紧迫监控的样子活似重刑牢房的守卫。

“回家,我妈妈打电话来要我回去一趟。”她并非故意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黑崎云不是她的丈夫,当然也不是她父亲的女婿,他没必要为他的死尽任何心力,所以她懒得多说什么。

“我送你。”

“不用。”咏彤毫不委婉地拒绝他的好意。

“不要跟我玩把戏。”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就往楼下走。

回家不成问题,他还不至于坏到连家都不让她回。但,倘使她敢动一动歪念头,那后果就得自行负责了。

黑崎佑和白筱莉在客厅左等右等,不见他二人下搂来,正披着大衣准备离去。

“大哥,你们要出去啊?”白筱莉对黑崎云素来又怕又尊敬。

“唔,我们要回台中一趟。”黑崎云冷着一张脸,连再见都没说,就跨出庭院,把咏彤塞进车子里。

他知道,此时黑崎佑他们一定站在廊下,低声猜侧他们俩到底怎么了。

所以他蓄意摇下车窗,让车内的一举一动全部毫无遮掩的映入众人的眼里。

他忽尔扳过她的脸,抓住她长发,逼她仰起头,任由他尽情吮吻。

泪水模糊她的眼,恨不得抓起个酒瓶,把他头上砸出个大洞。

“你在作戏给谁看?”

“我犯得着作戏吗?”他森然一笑,满足地舔着唇畔。前后十四天的葬丧期间,咏彤一直守在哭得几次昏厥的母亲身旁。

在她爸爸做了那样荒唐不可原谅的事情之后,她母亲居然还愿意毫无保留的付出。中国妇女典型——宿命的以爱情为依归,一旦遇人不淑,则此生此世皆成痛苦的囚徒,无力自我救赎。

咏彤不禁怀疑,传统妇女,是否在层层礼教和与论的要求下,才无奈地化身作扑火的飞蛾?

最令她悚然惊心的,还是父亲出殡时,脸面沈肃、始终不曾在众人面前落泪的母亲,突然惨了起来。

凄恻的声音撕裂着咏彤,久久盈耳不散。原来,多年来心中的怨慰,直到泪眼问苍天时,才逐渐淡然远去。一桩不美满的婚姻,却要用尽一生来容忍,人生的缺憾,是如此这般难以弥平。

现代的社会,六法全书和一纸薄薄的证书,能替代多少山盟海誓?

她是一个烈性的女子,即便深爱着黑崎云,却不容他用那样的方式占有她。她要让不可再续的情缘,漂漂亮亮地点成惊叹号,让黑崎云知道她要的不是奢华的生活或隆重的婚礼,而是他的心。

她可以不再爱他,但她坚持热烈的爱着自己。

“都准备好了?”董永代替黑崎云前来接她。

由于母亲坚持搬到南部和早年守寡的阿姨一起住,因此咏彤只好自己一个人,随董永回到那座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

时序来到春天,满山繁花似锦,姥紫嫣红将大地妆点得缤纷动人。

泳形守立在畚曼,远眺着竹外的繁华,没有兴奋的心情,却有淡淡的闲愁。

随着她肚子日益隆起,房内增添了许许多多衣物和用品,黑崎云甚至为她买来成套的妊娠、育儿专书,和琳琅满目的补品。

他每天都来,咏彤不真确的知道他是否住这儿,因为她从不过问他的行踪,她只是很本分的做个待产孕妇。在他出现时,尽职的报告胎儿成长的情形。

值得安慰的是,他已不再碰她,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使他变得宽厚、懂得体恤。

踱至廊檐下的原木台阶上,远眺苍翠陇郁的山巅,像幅梵谷的画——忐忑的苍穹和悸动的灵魂,这样的心情,她终于能够体认。

她已不复当年模样。韵致的及腰长发,摘下眼镜后明雅亮丽的脸庞,青涩已然褪去,是个十足足风韵绝佳的少妇。可惜她来不及结束“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岁,便急急被冥冥中的主宰者推向成人的残酷国度。将原来淡淡的轻愁汇聚成浓浓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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