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龙之助还是一脸担忧。“要是又像上次出事怎么办?”
“安哪,凌凡那家伙已经学到教训了。”凌平叼起一根烟,他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而且,也该给他们话别的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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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将五彩汽球绑在车尾,柏原秀人坐在她身后,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
车子跑过闹街,跑过田野,继续往山上跑去。愈深入山中,愈不见人烟,也愈显孤凉。树林一丛丛掠过,无人的山径,向前蜿蜒着,伸展着。像看不到世界的尽头。
地面倒映的斜枝疏影中,可见一辆车飞驰的身影。
“把手放开。”车经山腰,凌凡从前头丢了一句。
“啊?”
“你不是想飞吗?”她的笑声飘散在风中。“来,把你的手张开,闭上眼睛,用你的耳朵去倾听,用你的身体去感受,想像你有一双翅膀……”
柏原秀人把手张开,他闭上眼睛。
“感觉到了吗?风刮过你的脸,风呼呼的在你耳边叫嚣,风正穿过你的指缝,你感觉到了吗?你听见它的招唤吗?它正在说: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吧!跟我们一起飞翔吧……”
“我感觉到了,也听见了。”
“那么,你准备好了没?”
“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要飞了喔!”
车子像箭似的向山上冲去。
飞吧。飞吧,飞越山川,飞越河流,让风把所有的红尘俗事都带走。飞吧.飞吧。柏原秀人仰着头,张开手。风灌进他的衣服,抚触他的身体。呵!他嘴角慢慢地漾开,甚至,他大声的笑了出来。他真的在飞耶!他大叫出声:“我在飞呀!”
这真不像那个总是冷静的、波澜不兴的,总是以一抹淡笑看人间的柏原秀人。
但——去他的,他只想拥有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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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原秀人与凌凡并肩坐在山头,居高临下,欣赏夕阳笼罩下的城镇。
天空被渲染成一片燃烧般的烈红炙火,云彩被渲染成一片火红金紫,迤逦到西天的尽头,美得绝然,美的残酷,美的……短暂。
“我喜欢你,凌凡。”在这样景色的触动下,柏原秀人情不自禁。
“你……”凌凡讶异的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喜欢我?”这实在太突然了,他要离开台湾已经教她很难过了,现在,他又投下了一颗炸弹,存心混淆她的心情。
“我喜欢你,凌凡。”柏原秀人又说。
他本来想把这分感情藏在心底的,毕竟,他不知道手术的结果会如何,所以,他没告诉凌凡回日本的原因。万一手术失败了,时间会让凌凡忘了他这个人。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但眼前的夕色却让他有了新的感触。爱情可遇不可求,刺鸟一生只唱一次歌,当它找到最适合的荆棘,它就把身体扎进最尖最长的棘刺上,发出连夜莺、云雀都黯然失色的嘹亮歌声。
他是刺鸟,他找到了他今生的荆棘——凌凡。
“我不知道……你把我弄得好乱……该死,你干嘛说这些肉麻的话……”凌凡感到很别扭。她对情爱陌生得像新生儿,但她真的很重视柏原秀人,否则就不会对他的离开感到难过。她对他的感情比朋友多一些,又比男女之情淡了一些。但——柏原秀人这番告白,已经悄悄在她心里撒下种子。
“那就别回答。”柏原秀人用手封住她的唇,定定地凝视她。“先让我保留你的答案,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再给我确切的回答。”
他或许是存心的,神啊,请原谅他可鄙的自私!无论此去是生是死,他都希望凌凡永远记得他。永远。
未来或许很飘渺,时间或许无情,但记忆却是永恒的。
他想捉住这个夕阳瞬间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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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飞机在天空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柏原秀人说他喜欢凌凡。送了她一件藏青色和服,只因为她曾经说过这件衣服很好看。他说他一定会回来。
他离去那时是夏季的尾声.紧接着,秋风染红了枫叶,然后,圣诞老人乘着雪橇来了。除夕夜,电视转播了市府广场大家倒数计时迎接新的一年的画面,很快地,西洋情人节到了,接着,春天的樱花红遍了阳明山,赏花的人潮瘫痪了交通。火伞高张的夏天又到了,海边挤进了辣妹与肌肉男……
飞机划过天际的痕迹,不管多深,终会散去。他们曾经并肩而坐的山头,景色依旧在,只是人事已非。
凌家二老决定移居上海养老。凌平因为扁平足而免去兵役,直接飞去美国进修,他誓言要追上金发妹。凌凡留在台北读书,她被星探看上,成了伸展台上亮丽的模特儿与广告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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