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声压抑的啜泣从口中溢出,她立刻用力紧咬住唇,不让任何人听见。
黑暗中,她的泪水无声地沉进枕头。
她真是个可笑的傻瓜,居然还对关骥那个男人、对这个地方抱着一丝希望,到头来,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只因为她能保障他名正言顺的取得继承权、获得庞大的利益,而她所想要的关心与温暖,却始终那么遥不可及。
这一刻,她心死了。
她知道这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在乎她,永远也不会——一片沉寂的偌大宅子里,空无一人。
客厅里,古老落地钟的低沉声响回荡在空气中,一声一声像是催出更多孤寂。
何婶有事请假回家了,而关骥也不见人影,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紫茉一人。
她像抹游魂似的在屋子里走来晃去,整个屋子里静得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桌上摆着何婶离去前准备好的晚餐,但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单了,没想到这屋子里一旦少了人,她还是觉得好慌、好像快被阗黑无边的黑暗给吞没;突然间,她竟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害怕,没有人在乎她、更没有人关心她,她的存在只是为了保障关骥获得东扬企业的继承权。
怔坐在客厅里,她抱住发冷的身子,像是害怕随时会消失在深沉的黑暗中——
突然间,窗外映进刺眼的灯光,她难受的别过头去,熟悉的引擎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大门前。
车灯灭了,引擎声也停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跨下轿车,那是他。
才晚上八点,他今天回来早了。不知道为什么,紫茉突然发现自己好需要屋子里有个人,就算他对她不理不睬、对她视若无睹,也好过被孤寂淹没。
但她还不想跟他碰上面,她应该赶紧跑回房间去的,可正打算起身跑上楼,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落地声响,让她整个人定住了。
那千真万确是高跟鞋的声音,清楚地回荡在夏紫茉的耳际。
他带了个女人回来?
她脑中的思绪顿时变得紊乱而复杂,全然无法反应过来,但来人优雅的步伐与沉稳的脚步,却已经一步步朝主屋而来。
「唉呀,屋子里怎么这么暗?」一道娇柔的声音随着被打开的大门响起。
「我来开灯。」关骥的身影来到客厅入口,「啪」地一声,灯全亮了。
骤然大亮的灯光,让坐在沙发上的紫茉仓皇地伸手遮掩刺眼的光线,好半晌才终于适应了光亮,抬头望向来者。
一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她,关骥英俊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紧随在他身后的女人,笑容美丽璀璨得让人睁不开眼。
「你就是紫茉吧?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总裁的专属秘书,我叫姚可欣,你可以叫我可欣姐。」
秘书?秘书下班时间还来他们家做什么?
姚可欣的举止优雅得无懈可击,温柔和蔼的模样,像是把紫茉当成一个收了棒棒糖就会乐上半天的幼稚小妹妹。
紫茉没有叫她可欣姐,却在接收到关骥警告的眼神,才勉为其难地说了声:「你好!」
「我以前常听老总裁提起你。」姚可欣走到紫茉面前,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她。「你就跟老总裁说的一样,好漂亮、好可爱。」
「是吗?」紫茉冷冷的回视着她,完全不给姚可欣一点面子。
她没听关爸爸提起过这个秘书,事实上,关爸爸回到家后几乎从来不曾提过公司或生意上的事,他始终是关爸爸,一个全心全意陪伴她的慈徉父亲。
「呃……是啊。」姚可欣尴尬的回头看了关骥一眼,没想到他口中的麻烦竟会是这么难以亲近的女孩。
「要喝点什么?龙舌兰加冰?」关骥显然无意调解两个女人之间的不投契,迳自走向客厅一角的吧台。
「嗯,谢谢!」姚可欣风情万种地朝英挺的关骥一笑。
紫茉来来回回审视两人,发现两人之间根本不只是上司跟秘书这么简单;他们看来像是维持着一种上司与下属的礼貌与尊敬,但眼神却又不经意流露出一种男人跟女人的亲昵。
紫茉的脸色不觉地紧绷起来,眼神中流露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敌意。
关骥端来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姚可欣,随即坐进沙发里,边舒展一天疲惫的筋骨,边啜饮着手里淡褐色的酒液。
一旁的姚可欣善解人意的立刻放下酒杯,轻声说道:「我来帮您按摩好吗?」随即一双纤纤玉手搁上关骥结实的肩膀,在紫茉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温柔且熟练的替他按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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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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