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名字还真好听,看着那龙飞凤舞的笔迹,才短短的两个月,她的心似乎就跟着男人走了。
这算是迷恋?还是一见钟情?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男人阳光健康的身影,将永远烙印在她的心底深处。这是一处矮旧的眷村,随着大部分眷村改建成高楼大厦,这里的存在似乎在见证着历史的创痛,更遗忘在时间的洪流下。
两排破旧的围墙,中间夹着窄小的道路,因为一场台风过后,更是掀吹了几处的屋檐,砸断了几棵大树。
有能力搬走的大部分都已经搬走,没能力搬走的只能困守在这个几乎要半倒的屋子内。
偌大的眷村里已经少了往日的欢笑及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剩下三三两两的住户颓丧的待在这死沉的夜里。
此时,某间屋内,在微弱的灯光下,不死的老兵正大发着脾气。
「我邰某人决不卖女儿!」高龄已经七十五的老邰,那拍桌子的气势,就像年轻时当兵的威猛。
「老邰呀!你别这么大声。」老邰的太太阿好连忙拉着老邰的手臂。
另一个和阿好年纪相当的妇人,则是一脸的尴尬。「老邰呀!我是因为跟阿好是好朋友,才把这种好康的事介绍给你们,哪是要你们卖女儿,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妇人撇撇嘴,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受。
「阿珠呀!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们老邰是山东人的个性,大老粗一个,你千万不要跟他计较。」阿好努力说着好话。
「那个蒋家很有钱,听说有什么集团的,如今大儿子车祸变成植物人,算命的说要冲喜,喜冲一冲就会好起来,所以就想找个人来嫁给他儿子。」阿珠说。
老邰想说什么,全被阿好用手势给挡了下来。
阿珠继续说:「我是因为认识里头的管家,才会报我这种好康的事,加上你们家名秀今年刚从护专毕业,资格算是符合,所以我才帮你们介绍,人家说要给一百万的聘金,每个月还要给六万块的看护薪水,我可是为你们好。」
「我老邰就算去偷、去抢,我也不卖女儿!」老邰站了起来,高大的气势有种让人害怕的狰狞。
「老邰呀!你就少说两句,没有钱的话,名群要怎么上大学!」阿好的一句话,让老邰颓丧地坐回板凳上。
阿珠眼尾瞪了瞪,口气有了嘲讽,「不只名群要上大学,名秀当初念书时的贷款也要还,加上这个房子这么破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撑过下一个台风,还有阿好生病时欠的钱。骨气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听阿珠这么讲,老邰的眼眶微微泛红,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都是我没有用!都是我没有用!」
「老邰,你没听阿珠说,虽然说是冲喜,但名秀其实是去做特别护士的,如果那个植物人能清醒,那我们名秀以后就是少奶奶的命了。」阿好只能这样安抚着老邰。
阿好是原住民同胞,有着深邃的轮廓和黝黑的肤色,当年她嫁给大她二十五岁、足以当她爸爸的老邰时,是想着从此可以靠着荣民抚恤金过日子,没想到女儿、儿子长大后,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老邰一个月才领一万四千多元的荣民津贴,加上低收入的补助,根本不够一家四口的开销。
之前阿好又小赌输了几万块,然后胃不好住院一阵子,家里的状况是愈来愈凄惨,如果有那一百万,那债务就可以统统解决了。
「那要是不能清醒呢?名秀不就要照顾那个植物人一辈子?!」老邰的怒火已经转化成凄凉的哀愁。
「老邰呀!算命的说一定能清醒的,不然人家也不会开出条件,要帮他儿子选媳妇。」阿珠口气是愈来愈不耐烦了。
「算命的话要是能听,他自己就不用当算命的了。」老邰的拳头还是握得死紧。
「老邰呀!要是那个先生醒来之后看上你们名秀,那名秀就好命了,一辈子吃喝都不愁啦!」阿珠会这样拚命说好话,还不是阿好欠她十万块,要是能介绍成,她的钱也才有拿回来的希望。
「我还是不能答应!」老邰哽咽着。
「爸,我愿意。」这时从阴暗的门帘后走出来一位健美的女孩,那正是事件的女主角邰名秀,她站在门帘后的走道边,已经把客厅里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邰名秀今年才刚从专科学校毕业,已经在医院实习了,但薪水真的不多,实在无法又要生活又要还债。
「名秀,你都听见了吗?」阿好来到女儿的身边,有着一言难尽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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