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到床上裸露在外的宽背,和进行中的缠绵拥吻,悻悻啐了一口,调头就走。
咒骂声远离,匡政立即敏捷地跃开,穿上散在地毯上的衣衫。整装好后,发现她动作变得迟缓,茫然地下了床,他趋前扶住她,怕她惊魂甫定,又失神摔倒。「别怕,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她点点头,一声不出,表情说不上失落还是疲累,先前的活泼消失了。
「天聆?」是吓坏了吗?还是不开心他吻了她?她平时不拘小节,尺度不会太过保守才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对妳……刚才是不得已──」
「我知道,不用解释。」她想笑,笑不出来,嘴一扁,发现哭还顺当些,但是也并非真的想哭,她只是……懊恼!十足的懊恼!
她一点都不想这个吻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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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号桌。」她喃念着,瞄巡着一张张桌面号数,边高举托盘不被挤身而过的食客撞着,一路巡去,巡到了靠窗的两人座,松了口气,将托盘放下,摆出其上的餐点。「请慢用!」
「欸?大小姐啊?怎么有空来这端盘子?」熟悉的戏谑口吻。
她抬眼朝食客一探,面露意外,是林义!他从不会单独出现在店里,那么,另一个人必然是……
果不其然,匡政正用那温温无害的微笑盯着她呢。
「天佑有事,我来替他一晚。」她调开脸,眼神不敢多停留一秒,横着身子倒退,撞上了另一名拖地的服务生,匡政暗叫一声,她已经伶俐地转个身,急急忙忙走了。
「大哥,她没事吧?」林义搔搔耳朵,似笑非笑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程天聆那局促不安的模样是为了匡政。
「会有什么事?」他面上不动涟漪,内心却起了小小不适,程天聆似乎不再能坦然面对他了。当然,经过那晚的事,要拋诸脑后确不容易。
「没事最好。保全说,最近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店附近绕,虽然只有一个人,他还是很注意,我担心上次那件事他们盯上程天聆了。」
「应该不会,他们来不及看到她的长相。」他思索一下,又道:「上次太大意了,交给一个生手做,竟然当街把东西直接交给我,要不是隔了三年,那伙新手都没见过我,麻烦就大了。这东西我拿到为的是自保,骆先生怎么想就难说了。」
「大哥,对不起。」林义抑嗓,趋前道:「你不在三年,底下能做事的人都散了,要能接近那部门不容易,这次要不是会计师欠你的情,才冒着险搜来的资料。他们现在以为是单纯的偷窃案,还不清楚目的何在,会计师能挡就挡,不能挡,给他一笔钱走人吧!」
「嗯。」他不置可否,累累心事使吃的动作变慢了。
「骆先生请你去一趟,你迟迟不去,会不会──」
「我最近很忙不是吗?」他胃口全无了,搁下筷子,对窗沉吟着。「你说有人盯上这家店了?什么时候开始的?」真糟!他有了牵挂了。
「这几天,窃案前。」
那么,针对的就不只是他了,他虽三不五时上门,停留的时间不长,也没注意过有盯哨的人,他已低调如此,现在除了岑卓适,谁还对他的往来有兴趣?
一个念头悄然而至,他攒紧眉头,瞥了眼表上的时间,「小义,你先回去我的地方吧!如果骆小姐在,告诉她我今晚不回去,让她别等了。」
林义诧异,忍着笑,点个头,匡政搞不定的竟会是女人,传出去会是个笑话吧?他大着胆子问:「大哥,骆小姐你不喜欢,你到底喜欢哪种女人?」
匡政回来后,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曾有过短暂的婚姻,在三十三岁那年就结束了。就林义了解,他从不涉女色,以及任何露水关系,除了品茗和这家店,生活上也没有特别的关注点;他不擅表露心事,情绪难得起伏,如果不是见他还在食荤,所行跟个在家居士也差不多了。
林义这一问,匡政没说话,眸色转凉,扫过他好奇的脸,「多事!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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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下围裙,抹了把汗,拣了把椅子在厨房门口坐着歇脚,不时注意着店门口出入的客人。
「可以回去了,楞在这做什么?」叶芳芝挡在她前头。不喜欢亲近油腻的女儿主动到店里帮忙可是奇事,店要打烊了,还守在热烘烘的厨房,神不守舍地。
「走开,走开,挡住我了!」她一手格开叶芳芝的纤腰,继续盯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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