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逐渐成了唯一的声音,他托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上。
她笑着仰望他,任凭香肩半敞露、裙襬掀翻在大腿上方,眼瞳里满是对他的信靠和爱意,没有丁点犹疑。
瞬息间,他触动了一下,为之柔软的心让欲望慢慢下滑,剩下胸间回荡的疼惜。他不该忘了,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减少日后的遗憾,让她永保纯净的生活。
他俯身吻了她一下,拉拢她的领口,整好她的衣裙,哑声道:「今天太晚了,我送妳回去吧!」
她错愕,百思不解地坐直,连「为什么」都问不出口,着楞地让他牵拉着,离开这张沾不到一分钟的床。
她失望极了,为的不是无故熄火的温存,而是他选择了自己面对她所不知晓的一切。她使劲地擦抹每一张桌子,动作之粗鲁让每一个擦肩而过的服务生行诧异的注目礼,从一楼到二楼,把每一张桌面擦得光可鉴人,她的脸却越发黯淡,手势夹着劈啪响的怒火烧焦味。
「那个──程小姐?」把一张张椅子倒扣在桌面的员工期期艾艾地阻止了她,「够、够亮了,我们要拖地了,您、您可以收工了。」
「噢。」她往空无一人的十九号桌看去,拿了个托盘,把上头早已冷凝的小菜和莲藕汤收起,颓步下楼。
十一点了,不会有人来了,她把冷菜送往厨房,脱下围裙,放下扎束的马尾,强堆起笑脸,对看着帐单的叶芳芝道:「妈,我先回去了。」
「嗯,匡政不送妳了吗?」叶芳芝眉眼未抬,随口问。
「他今晚有事。」她背起背包,默然离开。
不只今晚,连续好几天了,匡政白天在店里坐镇几个钟头,晚上不再出现。简单地交代有事会忙一阵子,至于忙什么、何时可以见面,她一概不知,被动地承受情人的时热时淡。
她希望他快乐自在,从不要求什么,她却因为给予他太多空间而不快乐了。她本可以要求的,她亦可以直接到他住处质问的,但如果连她自己都厌恶这种紧迫钉人的强势作为,又怎能希望他接受呢?
但,匡政真的爱她吗?有多深呢?她终究惶惑了,他甚至没为她办支手机在身,让她随时可以找到他。她替他想了借口,他们每天都能见面,手机没多大必要;然而,她现在却有一丝丝后悔了,她多想听到他的声音,一、两句也行,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渴盼一如她对他的,仅仅如此。
即使在紧紧相拥的时刻,他依然时而遥远、时而模糊。
「程天聆。」
转角处,熟悉的叫唤声飞来,她微转身,没有显得更兴奋。
「你今天不用送我,我自己会走。」她用力踢着石子。
「我跟在妳后头,妳可以不说话。」林义看着她的背影。
「小义,你回去吧!」她闷声说着。
「……」脚步声持续着。
「小义!」她怒回头。「我不要你送,我不要任何人送!不认识你大哥之前我都是自己回家的,我要的不是这个,你告诉匡政,他做不到的事不要叫别人代劳,我不稀罕!」她突如其来低咆,林义往后跳开,不知所措。
「妳……别激动,大哥真的有事,不是不来。」看来再有耐心的女人也忍不住了,但是,他可不认为事情没乔好前坦诚相对,结果会比现在更好。
「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对喜爱的人一无所知是她的疏忽,但任凭状况朦胧下去就是她的失败。
「反正,他真的很忙,忙完了,就会告诉妳了,到时候,妳别不开心就好。」他只能尽接送义务,其它事是没有插手余地的。
她懊丧地扁扁嘴,「我知道了,他总有他的盘算。」简言之,匡政把她当孩子看,所有的事他概括承受。
她可以改变这种模式的,总有一天,她是要和他一起面对各种险阻的,而非无知地躲匿在他羽翼下不知世事。
「小义,走吧!」她挥手。
就让匡政放心吧!这是她现在能做的,下一步,她要想办法全盘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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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政会来!
她从下午在幼儿园接到他的电话之后就在翘首等待,所有的恼意化为甜意。
「妈,藕汤和凉拌三丝替我留一份。」
她按耐不住,还是作弊了一下,先预留很快就热卖告罄的单品。
「知道了。十号桌餐点先送去。」叶芳芝冷眼旁观,女儿的一喜一悲全都因匡政而生,她对匡政没有意见,但即便她有个大而化之的天性,也能感觉出女儿喜欢的人笼罩在五里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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