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包括准备茶点的糕点师傅,每日换新的伺候几张挑剔的刁嘴。
可是龙门门规中有一条硬加上的条文,出自门主亲笔所写,凡是分堂口以上的堂主都得精于各国料理,不得违抗。
而首当其冲的五行使者便是这条文的受害者,还学不会扎马步就得先拿起锅铲,分辨糖、盐、酱、醋、茶的用处,并强迫性的学得一手好菜。
为免厨艺在忙碌的生活下退步,某人硬性规定他们每个星期日都要轮流下厨,提升做菜的功力,不致生疏手脚。
「清修?」算盘珠子一拨,身形极快的夏侯淳往前一站,挡住欲跟进的和尚。
「我是带发修行的苦行僧,以钻研佛法为毕生学问。」他双手合掌,脱口而出一句阿弥陀佛。
「不可能,你当不了和尚。」一道身影如幽灵般飘过,白发及腰。
「司徒,你不要插话,还没轮到你上场。」他得失衡量衡量怎么盘算费用才不会吃亏。
司徒五月无声地又飘过来,眼露同情的轻慨一声。
「请问这位大师法号如何称呼。」先礼后兵,礼仪不可废。
「姓萨,但无法号。」以不变应万变的萨胤风话不多,直视意有所图的男子。
其实他看的是垂挂男人胸前的金算盘,不解为何有人会将俗气的金子挂在脖上,还打造出算盘形状,一副守财奴模样。
「萨大师,你是来作客还是打算住上一段时间?」斋饭比荤食贵,这点要记在本子上。
「我不是大师,请直接叫我萨胤风,叨复数日便走。」任务一完成,他便没了逗留理由。
他并非第一次来台湾执行诛杀指令,却是首次有种舍不得太快离台的失落,好像这一离开将会错过最重要的一段生命旅程。
「好吧!萨大师,你会做什么?」譬如除草、捉虫、捉捉角落的蜘蛛。
「我会念经。」除了杀人外,这是他唯一端得上台面的才华。
夏侯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我们家里没人信佛,可免了这一项,你总会洗碗、拖地吧!」
「没做过。」在上凉寺中,有位小沙弥专司琐碎小事,毋需他动手。
「喔?」他是哪门子苦行僧,不会是招摇撞骗的白食客吧?
「善待他,你和他起码要相处三十年以上。」司徒五月经声的凑耳一提,朝夏侯淳的肩轻轻一拍。
他的眼蓦地睁大,来回地看向厨房和黑发垂肩的和尚。「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白发飘然而过,丢下一句,「就是他。」
水使者的预知能力比格林威治时间还准,一丝一毫不打折扣,即使他的说法雾朦朦,没头没尾地好像打哑谜,但听得懂的人还是明了他的意思。
大失所望的夏侯淳只得万般不愿地收起金算盘,感慨万千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是你?」他的天敌女友已搜刮他不少钱宝贝,不想办法捞点本填洞怎么成。
「什么是我?」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何露出一脸悲切神色?
「我……」很缺钱,想当一日和尚化缘。
「该死的西门艳色,你摸完糖罐水勺了没,我饿得都可以吞下牛皮沙发,你这只乌龟还在磨蹭什么,想我把你烹了当大餐不成!」
「谁是西门艳色?」难道他从头到尾都搞错目标?
饥饿的南宫焰用古怪的眼神瞟瞟十分惊愕的男子,食指往厨房的方向一指。
「她就是西门艳色,你不会现在才知晓领你进门的人是谁吧!」十亿日币的人命有多重?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价值多少?
十亿真的值得吗?
若有一座天秤能衡量,不知将会倾哪一端,是生命的终点,还是璀璨人生的未来。
刚和京都方面通完话的萨胤风放下手中电话,若有所思的盯着佛珠上的真言,有些困扰地想从镌刻的字形中寻找答案。
用利刃割断草田议员的颈子时,那年他十六岁,还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莽撞少年,他杀了第一个以金钱为交易的男子,不觉有错的走入布满恶臭的血腥之路。
干他这一行不容许错误发生,他杀人、人杀他,若有一个不慎失了分寸,躺在血泊之中的尸首有可能换上他的脸孔。
这回是他太轻忽了吗?
或是过于自大。
经过再三确认,反复的追问,由三上村夫口中得知,他确实犯了自视甚高的毛病,目空一切的以为驾轻就熟的事不会出错。
殊不知这份自信让他有了破天荒的失误记录,居然大搞乌龙地把酷似女子的男人当成目标,以一枪一子弹的习性扣下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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