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何处,佛在我心中。」萨胤风将手心往胸口一覆,指出佛的身影。「你信仰祂,祂自然会浮现,佛无所不在。」
她薄笑,不与他争辩佛家道理。「你心有佛,我心无佛,只知道当我需要佛祖庇佑时,祂永远都不在。」
不算是偏见,在她印象中的尼姑、和尚都是自私的,口中说要参悟佛理,与佛同在,但做的事却是私我的行为,以供佛为由收受信徒金钱,享受不用辛苦工作便有饭吃的悠哉生活,任谁也想当个欢喜佛。
更甚者,他们修的是自己的成佛之道,与众生有什么关系,厚颜地花费别人辛劳的血汗钱,最后真悟了道还不是飞往西方极乐,自个快活地当起神仙,哪会回过头渡化曾帮助过他的男女老少。
真要修行就不要依赖任何人,渴了生饮露水,饿了就想办法用一己之力换取温暖,屋不必好,能遮风避雨即可,衣不用新,蔽体保暖就好。
可是,有几人能做到安贫乐道,完全自给自足地接受严苛考验?
「那是因为你把心房关得太紧,拒绝相信佛祖的存在,应该试着把心放开,不要关住自己。」心不自由的人无法获得解脱。
「把心放开?」西门艳色莞尔一笑,发现身为心理治疗师的自己居然立场与人对调,反而受人辅导。「萨居士的佛语过于深奥,请恕我佛根浅薄,与佛无缘。」
道不同,不相为谋,生性冷情的她没有多大兴趣谈论佛谒,螓首一点表示对执着信仰者的尊敬,头一转便看向龙氏医院旋转式大门。
她可以确定方向无误,但人却有疑问,修佛者不太可能沦为杀孽深重的职业杀手,除非他精于伪装,骗倒向来精明的她。
阳光下,烈日当空,挥汗如雨的路人行事匆匆,口干舌燥的抵挡夏日带来的暑气,而神色自若的西门艳色不见一丝燥意,一滴汗也没出现,肤白胜雪的如一朵净水清莲,给人一种清爽沁凉的感觉。
在未发觉行凶者的行踪后,她素手轻轻一抬,解开盘在脑后的发髻,泻流而下的波浪长发辉映着黑色光芒,让她的美更显生动,也更娇美。
一出医院,她的身份就不再是需要专业形象的医生,放下头发,取下戴了数小时的平光眼镜,回复她平时冶艳装扮,这才是她真正的自我,没有丝毫束缚。
「等一下,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有寺庙可挂单吗?」
「挂单?」西门艳色不解的看着再次拦下她的和尚,莫名的疑虑由心中泛开。
他的动作竟然快过她,而且无声无息。
「住宿,我在找一个可以暂住的落脚处。」这是他的理由。
「我不清楚,一般大的庙宇有香客大楼,你不妨去问问。」一说完,那双美丽眸子冷淡的一瞅。「我想你大概也没瞧见有人向我家院长开枪吧!」
「院长?」萨胤风的浓眉挑动得很细微,若不仔细观察,不会发现眉毛稍微动了一下。
而西门艳色看见了,心下多了一抹防备。
「我们美艳绝伦的﹃男﹄院长,刚刚有人想要他的命。」她刻意强调性别,想看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他的讶异之色乍然一现,藏不住地表露于表面。
「他是男的?」像是自言自语,大感错愕的萨胤风微露恼色。
故意装做没听见低如蚊蚋的声音,她不着痕迹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你看起来似乎十分苦恼。」
「没事,我没事……」他惊觉回答得太快,气一缓地凝着脸。「我是说没什么事,孤身来台的我迫切需要一个朋友。」
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她,黑幽的双目透着世外之人不该有的灼热。
「你有欧美血统?」她答非所问的冒出一句。
「也许。」
「也许?」这算是回答吗?
「我打小就被丢弃在寺庙门口,由住持师父一手抚养长大。」方静大师于他既是师父,同时也扮演父亲角色。
「原来如此。」她思忖了片刻又言。「也就是说你当和尚是情非得已,没得选择。」
「我不是和尚,至少还不是。」他难得情绪波动的向人解释。
早就有接下住持位置的意愿,养大他的方丈大师年岁已高,在世的日子有限,基于彼此的师徒情谊,他不认为自己有离开上凉寺的一天。
和尚命是不可能改变,从他知晓自己身世的那天起,便明白他的一生没多少选择机会,命运早为他安排了不一样的人生。
他会成为和尚是无庸置疑的事实,身边的人都晓得他迟早会走上这条路,上凉寺是他唯一的家,青灯常伴将是他日后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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