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演奏我听了不下百遍“谌青已略显不耐。
“嗯!谢谢!”放下手上的小提琴,海尘有点痛苦地捶打自己的左手。
“你知道你在污辱我的耳朵吗?“
“是不是污辱你听了就知道。”
谌青才不愿意再浪费一分一秒在毫无才能的若海尘身上,她一点都不值得。
谌青放开展挚的手臂,他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不管若海尘是不是真的有才能,反正她都走了。
“如果她真的有才能,放心,老天不会埋没她的。”谌青在离开前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似曾相识的琴盒,正欲离开的脚步却因心里的那一份悸动而停泄不前。
“这是……“谌青不可置信地瞠大眼。
天呀!”彗星“的确出现在他眼前,他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尽管那是十岁时的记忆,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那就是”彗星“没错。
谌青双眸透出既惊奇又不可思议的光芒,他走近”彗星“,轻轻抚过琴盒上的徽章。
“它不是消失了吗?“谌青强抑内心的震摄,狂乱的眼神却泄漏呼之欲出的澎湃情感。
在那一刻,展挚几乎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是一种既欣喜若狂又充满期待的眼神。
“你认得’彗星‘?“
“它应该已经消失了。”谌青以前所未有的爱恋触摸着它。
彗星消失,一直是他生命
可是,彗星却突然消失了,这么一个天才神童怎会从地球上消失呢?这是他百思不解之处。而当他再度与”彗星“相遇才发现,原来这些年来他仍然在等待着她,当年她那一段”大地之歌“的高难度演奏,仍深深地烙印在他记忆深处,至今仍无人能出其右,当然除了他以外,也没有人能和彗星一较长短。
如今”彗星“又出现了,谌青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个世界终於开始有趣起来。
“如果这把琴的出现就让你如此震惊的话,那么当你知道她原来的主人时,岂不要跌破这一辈子所有的眼镜?“展挚一想到长久以来谌青对海尘的忽视与羞辱,就觉得很想给他一个大惊喜。
谌青蓦地抓住他的手,一股多年来的追寻似乎要达到了。
展挚弯起嘴角,缓缓吐出:“’彗星‘——就是海尘。”
这一句话使谌青恍如遭受晴天霹雳。”若海尘?”
展挚畅意了几秒之后,猛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低头不语,心里出现若有似无的不详预感,仿佛告诉谌青,若海尘就是“彗星”的事实,是将自己与若海尘拉出更长的鸿沟。
他感觉的得出来,也看得出来谌青的眼神与声音透露出什么样的讯息,他们俩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红线缠绕着,他早已明白海尘对谌青的心意,他自己无法逾越,只有谌青配得上她吗?
谌青几乎有十秒钟不能思考,“彗星”就是若海尘,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不可能。”这是他唯一的结论。
“天底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这也是展挚唯一的结论,谌青太自我,自我到容不得他人的地步。
“可是——”
展挚知道谌青的疑惑,对於海尘的身世与遭遇,展挚一点一滴地娓娓道来,虽然过程充满了心酸与痛苦,但若海尘还是选择了这条路,直到他逼走了她。
大致听完展挚的叙述后,谌青心中五位杂陈,是不甘吗?但又震惊地发现,有一小块不愿承认的心灵柔软处,竟盈满不舍与自责,对彗星深切期待的结果,却是如此收场,到头来竟是他硬生生地将彗星赶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既气恼又悔恨的谌青将门旁的置物柜一一踢倒,轰隆隆的震天价响仍驱不走恼人的心绪,他恨恨地瞪着前方,难道他的世界就注定该这么无趣?
“哥,你已经握着那杯威士忌整整三个小时了,要嘛你就喝下去,可是我好心提醒你,加了手心温度的威士忌可一点都不好喝。”谌无边盯着日playboy,余光还注意着谌青这破天荒的可笑行动。
神游太虚的谌青并没有把谌无的嘲笑放在心里,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彗星”就是“若海尘”,这既是肯定又充满疑问的句子。
十岁时的他只识得彗星,原来那只不过是艺名罢了,原来这二十年来他所等待的彗星竟如流星一般,曾闪过他的身旁,随即扬长而去,消逝在无际的夜海,他不但没有及时把握,根本就浑然未知,当了三十年的聪明人,头一次觉得自己是笨蛋。
他一定要找到她,管她逃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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