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一阵椎心刺骨之痛袭来,敖星野紧抿的唇几乎咬出血痕,此刻,他竟然室口怕失去茵茵……
曾经,她只是他一颗重要的棋子,而现在,他只想要她幸福快乐。
然而,情势发展至此,复仇的利刃已不仅狠狠刺穿许天豪,很快的也会失控并刺向许芳茵,甚至,连敖星野自己也会被这把他亲手磨利的刀刃给刺中要害——
透过一方透明玻璃,敖星野表情愁苦地看着加护病房里紧张走动的医护人员,他多么希望自己干脆也躺进去,失去神智什么都不理,或许,这样就不必面对茵茵可能得知真相的忐忑不安。
口袋里转成静音的手机拼命响个不停,敖星野闭上眼,忍着不去接听。
他不必看也知道是茵茵打来的,此刻她一定六神无主、慌张失措地急着找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她早已深信不管发生什么天大地大的事,这个爱她的男人一定会守候在她身边——
终究要面对呵!只是,现在的他还没蓄积足够的勇气——
「你——你竟然还有胆子来?!」一道愤怒的中年男人嗓音突然在耳际响起。
敖星野还搞不清楚来者何人,一击重拳已打在他胸膛上!
突来的剧痛让敖星野踉跄跌坐地上,同时,他痛苦地抬起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脸孔——原来是在许家有过一面之缘的孙迪。
「孙……」敖星野不能言语,他不解地皱起眉峰。「你——」
「死小子,你给我过来!」孙迪气到额头青筋尽露,他怕被医院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发现,立刻拽起敖星野手臂,强行将他拉到楼梯间。
「不要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撑起双臂,孙迪用力将他压在墙壁上,沉痛地从齿中迸出字句。「你老实说——你是敖江涌的儿子、你是敖江涌的儿子对不对?!」
「……」敖星野讶异地睁大双眼,久久没有回应。
「冤孽啊——」孙迪愤怒的眼中带着几许遗憾,他放开手,沉痛地哀叹道:「怎么这事情就不能善了?敖江涌个性倔,没想到他儿子比他还倔——」
「两条命,一个幸福家庭,一个孩子无价的童年。」敖星野语调冰冷地述说:「为了建立『钛勇』的伟大事业,不知牺牲多少像我父母这种胼手胝足的辛苦劳动者,许天豪钞票大把大把的赚,享尽人间富贵荣华,在商界呼风唤雨,他威风不可一世,但他可曾想过,多少人只是为了温饱却被他逼得连命都卖掉!这世界还是有公平正义的,我就是要让许天豪知道,他做的缺德事,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唉……」孙迪顿时由暴怒转为伤感。「小子,那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愿意看着它发生的——我记得当时我已经跟许老开创『钛勇』,那次敖江涌接到一笔五金工具的大订单,却因为赶货导致产品瑕疵,才遭许天豪退货,谁知他们夫妻俩为了这笔生意向钱庄借钱周转,焦急的他们四处开车找朋友调钱,连着几天疲于奔命、精神不济,才会不小心掉进港里——那是个意外啊!」
「不!不是意外——」敖星野激动地怒吼。「如果不是许天豪急着赶货、又挑毛病不肯收货,害得我父母收不到货款还欠钱庄的债,他们不会被逼到四处逃亡,他们是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无、路、可、退!你了解那种绝望吗?你懂吗……」
说到这里,敖星野已经情绪崩溃地跌坐地上,他双手掩面,痛苦低语。「我才六岁,没人肯收留父母双亡的我,小小孩子失去父母,是何等恐惧茫然……我被四处转送,亲戚看到我比看到流浪狗还憎恶。」
「我曾经饿到昏倒路边,也差点被婶婶丢到孤儿院,是阿姨不忍……她坚持领养我,却让夫家以此逼她离婚,让她的儿子失去母亲管教,成了混混,杀人坐牢……一连串的悲剧、一连串的不幸,是一句『意外』就算了吗?」
「这——」孙迪无言以对,只能不住地摇头叹气,叹气又摇头,揪皱的五官显现他此刻内心也纷乱无头绪。「唉!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死终究不能复生……这、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别的先不说,大小姐是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她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改变。女人一旦动了真感情,那……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她的命是命,我父母的命就不是吗?!」敖星野一字字清楚明白地说道。「没错,自我懂事以来,一直用心致力地想接近许天豪、毁掉『钛勇』,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从许天豪的女儿下手,唯有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才能松懈许天豪的戒心、换得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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