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散落着从木盒取出的书信。本想让自己完全超脱出这份情感的,读着、写着,竟有陷落——这些字迹不知出自怎样的男人的手?是怎样男人的温柔才能写成这些信?
信末所记的日期是五年前吧——五年以前的汪雪凝又是个怎样的女孩?当时她是以何种心情读出一字一句?
在寒冷的冬季里,应该是暖烘烘的吧!——衬底音乐:许如芸“突然想爱你”——
……爱到极度疯狂,要到无法想象,爱到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突然想爱你,在这……
“远在纽约的实验室里,我和同组的研究伙伴正培养着某种细菌,显微镜下细菌快速、疯狂的繁殖、分裂,却比不上,也追不过我想你,思念你的心情。
飘扬过海,和你分立于地球的两端,我的日追着你的月,想我清醒时你却熟睡,常常舍不得入梦,只盼和你一同醒着过生活。
记得离开前,我们都不想俗气地说——等我回来——现在我却要俗气个千万回。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在空中有一声叹息,是殷深深幽幽得对麦克风吐出的气息。
“前些日子我搬家,在整理房子的时候翻出一叠书信,而这些书信深深打算在未来的节目中和朋友们分享。信中的男女主角也不知是谁,而男主角却为我们留下这么一段强烈的思念。
朋友们,你的思念,你的情书,你想寄给谁,请传真给深深,深深在空中为你代传。
这里有一张传真,屏东的阿雄对台北明明说,我也很俗气,你一定要等我哦!
在爱情的世界里,谁又能免俗呢?谁又能谈得一场不食人间烟火的恋情?深深宁可每个人在爱情里多表现俗气,大声地对他说——等我回来。
果然,“空中梦想家”的成员都是SPP族,马上有一堆超级SPP的传真涌进录音室。
这是台中的小君叉给远在金门服役的柯亚男柯亚男。不知道这么晚了,柯亚男柯亚男听得到我们的节目吗?小君,你赶紧把这段节目录下来,我等你,录好了给柯亚男柯亚男寄过去。
准备好了吗?开始喽。
台中的小君要对远在金门的柯亚男柯亚男大声地说——我——一——定——等——你——回——来。
亲爱的小君和柯亚男柯亚男,深深支持你们,你们真是“兵变反制连线”的表率……”
~~~~~~
挂了号,一颗心才就定了,谁说不是抱着期待有第三次交集的心情上医院的,殷深深一发现今天下午牧可风没有外科门诊,才放下患得患失的心。
朝笑自己怎么也被搞的神经兮兮起来。
做在候诊室里,门诊号码不断跳换,殷深深庆幸自己有心情观察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人生四件大事——生、老、病、死,这医院就一口气全包办,还要有好的胸怀,才能容得下这些悲欢离合吗?
每回来医院,好象都会有哆不了的沉重。殷深深换完药,走出诊疗室,她的脚伤如同牧可风说言一般,回家第二天已好大半,今日她行走起来只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微跛。
正要走向出口,却在反方向的通道尽头,看见一个做在轮椅上似曾相识的背影,殷深深盯着那张滑动的轮椅,疾走而去。一瞬间,它已弯进通道的右边,当殷深深追过去,弯到右侧,那是一个宽阔的草坪,有许多院内的病人在其中散步、运动,做在轮椅上行走的就不下十人。
殷深深四处张望,却已失去想要寻找的目标,失望之余,索性在角落的长凳上做下。
园内身着蓝色病人服的人们,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按上一个病名,并且为话下来而与病魔搏斗,他们的战友是自己的身体、药物、家人、医生、护士,战胜的机会人各不一。
这时在殷深深坐的长凳前方十公尺出,有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坐在轮椅上,让一个女孩推着,男孩手上捧着一颗球,膝上同样覆着一张薄毯。
不知为了什么事,女孩在小男孩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走开了,殷深深不自觉得被这样一张白净,戴着舌帽,纯真童稚的脸给吸引。
男孩耍玩着手中的球,球的跳动同时也牵动殷深深的视线。
突然那颗球脱离了男孩的掌控,在草坪上弹跳了三下便向墙边滚去,殷深深正要起身去捡,男孩却也同时有所动作,他操控轮椅上的手相当灵活,用双眼直瞅球的方向追去,行进时一只轮子却陷入土沟间,一个使劲不当,整个轮椅随之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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