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辰阳!”她用力瞪他。“一切到此为止,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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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到此为止,事情已说清楚,为什么他内心仍有怅惘?为什么对旭萱不能像对柯小姐一样水过无痕不牵念?又为什么随便一次偶遇都要来个浪高八尺打翻船?真能从此和她划清界限不相往来吗?
祖父生前常说的,做你应该做的事,不是做想做的事,千万不可感情用事,才能避免错误的判断——辰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以家族利益和个人前程,他应和柯家小姐走近,远离冯家旭萱。
车子进入台北南郊的城镇,房屋和人群逐渐密集,辰阳几次到此探勘,放眼望去无限商机,将来必是寸土寸金地。
为配合经济发展,有关单位也急包工程不断拓宽道路,车速因而减慢。
“你看到左边那片六楼新公寓吗?是柯家盖的。”辰阳指着窗外如春笋冒起的新颖楼房说;“你听过柯家吧?新店果农出身的地主,与我颜家采矿起家有许多相似处。”
“听过。惜梅姨婆曾宴请过他们。”旭萱说。
辰阳沉默,没再提柯家小姐是祖母选媳名单上的第一名,也不提颜家正准备到南郊发展,更不提柯小姐可能带来的土地合并效益,这一切都是她冯小姐没有的,不但如此,娶她的男人还得终身照应冯家,谁头壳坏了会去当这冤大头?再有非比寻常的吸引力,也没有用呀……
车子驶近新店溪,太阳刚刚落山,远天紫蒙漫着水气,往台北的跨溪大桥上灯火一盏盏亮起。过了桥就表示冯家快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有“巧遇”机会,辰阳愈想愈不舍,真要到此为止吗?
他车子愈开愈慢,方向盘突然向右一转,岔出大马路,开下一条斜坡小道,颠簸几分钟后来到一片大黄坡地。
眼前荒凉无人,杂草乱蔓东一丛西一丛,遍地布满瘠上碎石,更远处的溪畔淤泥积塞,水面灰湍湍的只系两条破舟,没有美丽风景。
这是颜家在南郊评估的三块土地之一,有可能是最快被淘汰的一块,因为地理位置并不合他们现有的公寓企画案。辰阳曾另有想法,这跨溪的两城交会处是人潮车流的汇集点,若规画成百货商场也许是更大的生财金鸡母,但空间稍嫌不足又冒险性大,董事会并不赞成。
既无风景可看,来此目的成疑,旭萱若问起,总不能说是私心想延长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吧?辰阳正苦思理由时,听见她说;
“好巧,你竟开到这里来!看到那有几只鸟盘旋已干涸的大水塘吗?那是我们冯家的,好久没来了!”
“你家在这儿有地?”辰阳诧异问。这倒是新闻,水塘地靠近溪河床,和黄坡地有部分接壤,调查报告怎么没写呢?
“正确说法,是以前育幼院司机老杜叔叔的。”旭萱说;“他早年退伍时领了一笔钱,因为没讨老婆、没养孩子放着没用,育幼院的何院长怕他被朋友骗光,就叫他拿去买地。老杜叔叔也有趣,人家介绍的市区地段不买,偏买这没人要的新店溪旁,说以后不上山养老,就到这溪畔来养鸭。”
“养鸭?不可能吧?现在这里全是黄金地段了!”
“无论如何,老杜叔叔都已享受不到,四年前他生病过世,临终前把地过继给我,要我代理。”她叹口气说;“我不懂养鸭,等我毕业后,筹募到足够的赞助,就在这块地上盖老人院和育幼院,以老杜叔叔名字来纪念他。”
“拿来盖老人院和育幼院?你知道现在这块地值多少吗?”他嗓门更大。
“这是非卖地,早设定好用途,值多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这块地好好使用可有干万倍暴利,有那一堆钱,你就不需要找什么帮助娘家的丈夫了,不是吗?”
“我说过了一切不关金钱,也不是只有金钱,你怎么不懂呢?”她表情认真说;“严格讲起来,这水塘地并不算我的,等于老杜叔叔托我代管,我岂能拿来赚钱图暴利?他一生飘零在育幼院工作,最关怀是孤儿老人那些弱势团体,我一定要照他的心愿来善用这块地。”
“水塘地的产权所有人是你的名字吧?”
“是的——”
“以法律来讲,土地登记你名下就是你的,随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别说那位老杜叔叔死了,就是还活着,他也管不着。”辰阳就事论事。
“颜辰阳,拜托你尊敬一下死去的人好不好?荣美和老杜叔叔都一样,他们虽已往生,不表示就灰飞烟灭不值一顾了!”她瞪他说;“我父母都尊重我的决定,你就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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