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恼怒的无辜表情,让向格非啼笑皆非。「没事,你继续。」他倒想看看,她能落词落到什么地步。
「由于景气复『更』,德国政府今年到目前的税收大……大幅成长,预定今年可望达到欧盟稳定与成长公约规定的举债上限……瑞士美侨商会执行长呼、呼、呼……」
「呼吁。」听她呼了半天还呼不出来,向格非直接帮她接上。
「哦,呼吁瑞士政府认知对美贸易投资的……嗯……关键重要性……」舞月锲而不舍地念下去,却突然被连人带椅地往后拖,她惊喊一声,连忙努力稳住。「这样我没办法念啊!」伸长手仍碰不到桌边,她不禁抗议。
「你走吧!」他就是不想再让她念下去,那断续不成章的文字成了一种凌迟。向格非低叹口气。是他太笨,竟信了允非和她的话,以为她真有那么一点才能。
这么看不起她?!舞月不肯放弃,小手按上他的大腿,轻轻摇晃。「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那置于腿上的温热触感,衬上那双若有所求的大眼,向格非心震了一下,感觉一股热流在鼠蹊部窜过。
该死!重伤两个月的禁欲生活,让他连小女佣都想染指?
不想废话,向格非抽了本英文商业杂志丢给她,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知难而退。「再不会念,你就出去吧。」
伸手接过,舞月愣了下。「从头念吗?」
「当然。」向格非双手环胸,等着她垮下小脸挫败离去。
但下一刻,舞月却将杂志捧在膝上,翻过前面的广告及目录页面,用一口纯正流利的英文开始念了起来,其中不乏艰涩难懂的商业专用词汇,她却丝毫不见迟滞,清脆圆润的嗓音在书房里回响,像篇悦耳的乐章。
向格非难掩惊讶。他以为,她连简单文字都念不好,应是知识不足,但在她露了这一手后,他相信,中文绝对不是她的母语,所以才会对话上应用自如,却对复杂的文字感到棘手。
心念—动,向格非用日语开口:「你对这篇报导有什么想法?」
舞月停下阅读,灵活的大眼眨呀眨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这懂吗?」向格非改用法语说道。主修企管副修语言的他,精通多国语言。
舞月一怔,眉宇微拧,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底泛开。
自从她车祸清醒后,周遭的人都说中文,她也理所当然跟着说中文,之前帮允非看文件时,发现到自己会说英文,但她不知道,她连法语都会说。
「我懂……」她用法语低喃,努力想捕捉住那抹感觉,却是一闪而过,什么也没留下。
「你想起什么?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向格非用法语对她说话,试图引出她的回忆。
努力想了好久,舞月沮丧咬唇。「我想不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会让她觉得她不仅被世界遗弃,连自己都遗弃了自己。
突生的柔情,让向格非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别急,在你想起来之前,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他温言道。
那坚定的臂膀给了她支持,舞月点头,随即脸色一变。她这个白痴!明明要想办法让向大少开心的,怎么反而换成她被安慰了?
把所有情绪都抹去,舞月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若无其事地用开朗语调说:「那我继续念喽!」
向格非点头,看她笑着继续用英文念下去,墨镜下的眸光变得深邃。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那是一种假象,为了不想将情绪压力带给旁人的一种假象。即使对她而言他看不到,她仍盈满笑容,让周遭气氛都变成暖日。
对一个将她撞得失忆的人,这样的付出值得吗?向格非想伸手握住她的,但犹豫了会儿,终究没动,只是听着她念着报导,一篇又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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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餐,舞月回到房里,从敞开的窗看到一辆辆的车灯在夜色中驶离大门。除了住在西侧佣人房的元总管和小柯会留宿向宅,其他人在用过晚餐就离开。
看不到的向大少,现在在房里做什么?漫漫长夜他要怎么打发?舞月倚在窗边,凉爽的夜风完全驱不散眉宇的纠拧。
虽说让她当贴身助理,但向大少一点也没累着她,很多事,他宁可自己摸索,独立完成,也不愿开口支使她。就连要她念文章,不用她开口表示,他都会自动逼她去喝水、休息,不让她一直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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