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知道。”她以专业自信的口吻说道:“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认定这幅画的作者并非出自名家手笔,因为只要是略有名气的画家,他们的笔法我都认得出来,何况上面还有签名呢!”她指着画的右下角,上面有个清秀的签名——羽若。
他略微惊奇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那你应该再看看挂在客厅上的那幅画。”不由分说地便将她拉进客厅。
那是一幅巨幅的海景画,画中的背景是旧金山的金门大桥,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与桥下正在玩风浪板的好手,就像是同时举行的两场竞赛。红色的金门大桥隔开两个赛场,桥上为生活而忙碌穿梭在车阵中,是一场为金钱事业的追逐赛,而桥下色彩鲜艳夺目的风浪板,则是一场为追求刺激快感的竞赛,同样的时间与空间,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柯烈希轻轻地问道:“你觉得这幅油画表现得如何?”
“技巧不错!这和那幅静物画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骆雨桥轻轻地说道:“不过想必这位画者是位相当年轻的小姐吧。”
“怎么说?”柯烈希十分感兴趣地望着她。
骆雨桥避开他探索的目光,望着墙上的画说道:“她的笔触相当纤细,是女性才会有的细致,可她表现得还是相当浮面的东西,或许是社会历练还不够吧,她并没有表现出更深层的事物来。”
“是啊!画这幅画时她才二十岁吧!”他轻轻地抚摸着画框,如同在轻抚着情人细嫩的脸庞,骆雨桥的脸颊不自觉地微微发热。
她是怎么了?
她拍拍脸颊定了定神问道:“柯先生,请问你要我画的是什么样的画?”
“我要你画的是我的心情,还有——”他转过身看着她。”我和画这幅画的女孩之间的故事。”
“故事?”
“是的,所以,我现在要对你说的是我和她的故事。”“她叫乔羽若,是个极有才气的年轻画家。我和她……应该从八年前开始说起吧。”柯烈希以温柔深情的语调缓缓地诉说往事,从他进硕扬企业,如何孤军奋斗,爬到业务经理的职位,和秀青相恋。当说到乔国平的构陷、秀青的自焚,柯烈希的双眼布满血丝、咬牙切齿,终至泣不成声,力竭地倒到一旁的沙发上,痛苦地抱着头,提起这段陈年往事仍是椎心泣血般的痛楚。
他干哑的声音里充满令人心碎的哀伤,骆雨桥不禁红了眼眶,她忍不住走过去轻抚着他一头被扯乱的黑发,沙哑地说道:“哭出来吧!把失去她的哀痛,把对她的歉疚,全都哭出来吧!你已经忍了很久了吧?”
柯烈希浑身一震,近乎粗暴地锁住她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入她的小腹。
感觉到小腹透过衣料所传来的湿意,骆雨桥不禁也滴下泪来,她突然冲动地抱着他的头,哽咽地说道:“哭吧!有时候能够放声大哭也是一种幸福!”她低下头用白嫩的脸颊温柔地磨蹭着他的发顶,放纵止不住的泪水滴湿了他的头发。
骆雨桥默默地拥紧了他,在他哭泣发泄过后,因为某种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缘故,两人仍亲密地搂抱在一起。他环着她的肩膀,她靠在他的胸前,仿佛他们已是极为亲密的恋人般,他可以轻易地对她说出埋藏在内心多年不让人窥探的往事,在她的面前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她并不清楚,可是她现在却靠在柯烈希的怀里,两人静静地窝在一张单人沙发里,修长的四肢因为窄小的空间不得不亲密地缠绕在一起。宽大的单人沙发对他们而言仍是过于拥挤了些,尽管有些许不舒服,却没有人想挪动身躯打破这一瞬间的宁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看到他撕开坚强的伪装,赤裸裸地呈现仍在淌血的伤口后,她就卸下所有的武装,任凭他攻城掠地进驻她内心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他需要她的温柔,并且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安慰。他深藏在内心的伤痛,只有她的温柔能抚平,并且放肆地从她的身上汲取他所需要的安慰,而她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静静地环抱着柯烈希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沉稳的心跳声,像是要用她的温暖填补他内心的伤口,同时也借由他的需要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
然后,他开口继续说下去,秀青过世后,他回到美国接管柯氏企业,之后是一连串的报复行动,终于将乔国平斗到破产重伤。
“就在这时候我遇见她了——乔羽若!一位纯洁美丽的女孩,尤其是那双清澄纯净的瞳眸,仿佛是一道清澈的泉水,能洗涤最污秽不堪的心灵。如果眼睛是灵魂之窗,她必然拥有像天使般纯洁,像钻石般纯净的心灵。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几乎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能有如此纯真无瑕的女孩,尤其这女孩还是乔国平的女儿,像那样卑劣龌龊的小人当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女儿,我自以为是的否定了她,并且将她列入我报复的对象之一。我以乔国平来要胁她就范,将她当成我泄恨的对象,极尽所能的凌辱她、污衊她,看着她日益憔悴的面容,那复仇的快感居然消失了,我感到罪恶、心疼,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乔国平的女儿啊!她的父亲陷害我,又逼死秀青,才换得她在国外过着舒适的留学生活,她挥霍的正是秀青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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