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就这样。”
不要接这个案子!这事一定不止这样!
小惠还来不及冲口而出,班雅明就已统揽大局。
“我想,老板你成立这间征信工作室,应该不是为了钱。”光看这里的地段及装潢,就知道这又是少爷小姐们打发时间用的富豪游戏。“所以你开的价码,除了现金之外,我再加付自己的人脉。至于你使唤不使唤得了,就看你自己的本领了。”
“例如?”
班雅明完全对到了对手的胃口,几个声名狼藉的人物一出口,老板闪亮的双瞳,就已判定他败阵在班雅明之下。
双方欣然握手的刹那,危机的齿轮开始转动。
“老板?!”可可大愕。
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安啦,八卦新闻而已。”不过附带的利益太合他意了,以后五湖四海皆兄弟,呵!
“小惠怎么办?”孔佩冷伫茶水间门前,遥遥警告。
班雅明出入意料外地淡漠疏离,完全像个称职的尊贵客人;打从踏进这里,就从未把老板以外的存在者放进眼里。即使她,也遭到同等待遇。
“我问过小惠的意见了。”老板勾着俊丽却狡狯的嘴角。“她认为她不需要回答任何假设性的问题,所以我们那些毫无根据的推论和担心,可以统统丢到马桶里去了。”
孔佩拧眉闭眸,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老板完全站在敌人那方,置小惠生死于度外。
他的玩心,就像两面刀,敌我双杀。
现在该怎么办?
一种被敌军棋子团团围住的压迫感,将她困在几乎窒息的小格局里。但是,惶恐的深层,若再潜游下去,便会发现意料外的隐隐雀跃、期待、狂喜。像深海之下艳丽斑斓的神秘小鱼群,在幽暗无际的海洋深处优游穿梭。它们微小、盲目、单薄,却美丽而动人地确确实实存在着。
她在期盼什么?班雅明登门挑衅有什么好开心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似乎……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了解自己。
有人却了解。而了解这事的那个人本身,比这份了解更加难以了解。
“那么,班,”老板已视他如同哥儿们。“我们就算达成协定了,这份委托合约你研究过后若觉得OK,我们再——”
“不必,现在就签。”
班雅明好笑,优雅抽出西服襟内的名贵钢笔,配合他们正式完成这扮家家酒似的幼稚程序。
“跟男人交涉,真是无聊哪。”他边签边苦笑,当场刺了老板一记冷箭。
男人?老板不以为然地一挑俊眉。
“还是女人好,尤其是美丽的女人。”他性感呢哝,缓缓收拾钢笔,仿佛自言自语。“女人比男人更有智慧、更有感受力。可以作你的共犯,又可以作你的奴隶,而且还可共享性爱关系。”
突来的大胆,怔住所有人。
“那是沙特的看法,但你不是沙特。”
大伙愕然转望接下班雅明箭簇的小英雄——小惠比起他来,实在太小;年龄小、体型小、经历少,气势小,但她居然直接杠上了。
“我以为,男人的想法皆如此。”他清浅吟咏。
“那么你就逃不了沙特另一个思维的框框:别人就是你的地狱!”
美眸狠眯,在厚重的镜片后散射可爱的威胁。
“他们在说杀什么的?”
孔佩皱眉暗吟,受不了欣心的窃问,踱到茶水间去避难。
“别人本来就是你的地狱。”他兴味浓厚地徐徐转身遥望。“你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在什么样的环境。就决定了你未来的人生。这一切全在别人的塑造里,全是别人强加在你身上的。那种存在,不是跟地狱没两样?”
“你或许是如此,但我不是!”
这下换班雅明微眯冷眸。
不要看她小小的,就因此小看她。子弹比起棍棒关刀小得多,却只消一发,即可毙命。
先前对他的来访还存有小小欢欣,现在全都蒸腾成怒气。
“听起来,宗小姐你似乎已经争取到自己想要的自由了?”
“至少不会再被外在的东西奴役!”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她决定。要吃什么穿什么做什么,她决定。别以为供应她一切物质环境的人就可以掌握她!
“好贫乏的小自由。”
他充满同情的笑容,从容自得地正面羞辱她。
“宗小姐,除了玩股票和期货之外,你有空还是多看点书吧。”真是太可爱了。“起码你就会听过康德对自由下的定义:我不要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你懂这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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