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来听听你这方面的说法是什么吧。”她苦笑地抬眼与他对望,摆明了完全不认为他会透露自己的什么。
啊,烦……
换他没力,垂头长叹。她怎么不问问他为了跟她耗在一起,造成了多惨痛的损失。她或许是去布拉格走走,但他不是。她可能是途经罗马小住一阵子,但他不是。她在东京不过是悠闲度假,但他不是。
重要的艺品交易,一样样流失,只因为他放不开她,她完全牵绊住他。他花了多少个月的工夫,才打通这条管道,每个交易环节前的布局,都在烧他的钱。一切精密筹画的结果,只因她的出现,全盘大乱,代价高到他无法理解。
他才该跟她计较这些严重亏损,她却只会拼命计较那些不值钱的鸡毛蒜皮事。他该为此高兴,还是为此发飙?他是真的被她气到想掐死她,但又想继续独自保留。
她的搞不懂状况,才是超级幼稚。
梅莉算什么?她的确是他人生中独特的存在,但完全不能跟小惠比。她都已经占尽优势了,还去唠叨梅莉那些有的没的。她无止无休的独占欲,才是最残忍的恋慕。
真正气死他的,是她都恶劣骄纵到这种地步,他竟然还是不打算放手。
妈的,犯贱。
“我这边的立场很简单。”他决定,速战速决。“执行你逃离我之前的提议,我们结婚。”
“我已经放弃那项提议。”
“我仍然在执行。”
“你不懂结婚的意义,只是顺势敷衍我的回应。”
“我也不认为你有多懂结婚的意义,但你开口随便提的任何事,我从来没有一项是随随便便地处理。”
顿时,她才醒悟地红了脸蛋。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我既然人都亲自跑到台北来,就不可能会空手而返。”
她不喜欢他这种煞气四射的压迫感。“你如果有其它急事,大可放手去办。至于我的事……我想,我们彼此都需要缓冲的空间,再看看吧。”
房门外的铃响,打断了他们的针锋相对。
“你的衣服鞋子来了。”
她蓦然涌上浓重的失落感,但并不想示弱。“我们?!就到此为止。下次再见面,一切公事公办。”
别再牵扯私情,搅乱她正在愈合的心。
他没说什么,只温柔一笑,替她拿进衣鞋,与她再次热切做爱,仿佛是分别的纪念。至少,她是这么认为。所以她难堪地忍受他许多淫秽的把戏,不太想承认自己似乎渐渐被他养出某种惯性,没有过去那么排斥这些屈辱的折腾。
她的身体非常清楚,他对她的疯狂迷恋。她也毫不留情地尽情摆布,让他形同她的奴仆。但这份有趣的热情游戏,使她失去警戒,带来错愕的结果。
他过后将她悍然押往美国,不顾她的意愿与激烈反抗,以钱与权,顺利逼婚,完成所有法定程序。
他成功地,强制她成为他的。
随即等着他的,是更可怕的代价。“恭喜。”
“谢谢四爷。”
“听起来好像不太快乐。”长指优雅一展,示意入座,她却仍然杵着,并不领情。“班雅明又哪里得罪你了?”
“这种结婚方式,没有什么好值得高兴。”
“但起码达到了你的目的。”
“我……的确是想跟他结婚,”娇颜怒红。“可是不是用这种方式。”
“那可真是遗憾哪。”哎,多少女人不在乎用什么方式,只求得到他,这小人儿却固执地追究到底。“今天是特地来发牢骚的?”
“不……”奇怪。她明明很郑重前来,怎么四爷才轻轻问一句班雅明的事,她就原形毕露?“我是为更重要的事而来。”
“关于班雅明涉及洗钱的事?”
“这事是出于你的授意吗?”她急问,对方却悠悠回应。
“你打算怎样?”
她为难地踌躇半晌,认命一叹。“我不能放任他玩危险游戏,必须给他点教训。”
“那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他怡然莞尔。
“不是你……”
“不是。我只是给了他贵重的武器,但他却拿去玩了不该玩的事。这是我的错,还是武器的错?”
“四爷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都不揭穿他?”
“他是好孩子,不过是玩过头了。”不需如此挫杀他的锐气。
她很难将班雅明和好孩子这三个字连在一起。
“他很聪明,甚至是太聪明,所以他的优点都带着某种毁灭性。最棘手的是,他喜欢这种濒临毁灭的快感,完全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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