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记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是当她察觉到的时候,程又齐已经时常出现在她身旁,她从不问他的名字,也懒得去看他胸口上绣的班别。
她对他没什么兴趣,不过也注意到显而易见的三件事,一是他身材不高,二是无论她换多少个地方想图个清静,他都能找到她,三是他很会说教。
知道她想跷课,就会在她耳边念到她乖乖进入教室为止,行为就像个小老头一样唠叨,也是唯一个清楚她厌恶苦瓜到极点的人还敢逼她吃的蠢蛋。
她当然不可能会吃苦瓜,爸妈都没逼成功,程又齐哪可能有办法……想起过去种种,记忆便如同泉水源源不绝的涌出。
没错,她记得自己对程又齐一直很反感,觉得他不像男生,倒像是个专为她而生的纠察队,每天都跟着她,活像个小跟班。
她真的很不喜欢他,可说也奇怪,无论心里想了几百次厌恶,却始终没有对他恶言相向,或者该说即使她想口出恶言,但在看见他真挚的笑脸之后也会没辙。
至今能让她没辙的对象除了家人之外,大概只有程又齐了。
缓缓睁开眼,程又齐伫立窗口的身影刚好遮住射进房里的阳光,她盯着他身上洒满金光的宽阔背影,不禁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一股难以形容的情愫在胸臆间徘徊,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心底开始苏醒、蔓延开来……
似是察觉有人盯着自己,程又齐转身,嘴角凝住一抹温柔的笑,只为她。
“想吃饭了吗?”他柔声问。
冷燕湖眨眨眼,听见自己说了声好。外头雨势渐消,不过仍断断续续下着。
这场大雨几乎将饭店的客人都留住了,让平时鲜少人使用的休闲设备的使用次数迅速攀升,用餐时间餐厅里满是客人,饭店大厅自然也十分热闹。
因为是暑假的关系,饭店的客人比平常多出好几倍,无论是中式、西式或日式餐厅都座无虚席,想吃个饭还得先预约排队。
“这里我熟,我带你去外面吃好吗?”
冷燕湖看了眼餐厅内高声喧哗的客人,以及外头还有人在排队久候不耐的烦躁,即使待会儿能顺利进去,吃饭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走吧。”她对吃向来不挑剔,却对吃的环境很重视,干净清静绝对是首要条件。
“你有带伞吗?”
她摇头,程又齐先上楼拿了把伞,然后与她相偕走出饭店。
雨势时猛时弱,伞不够大,怕她会淋湿感冒,程又齐把伞往她那边栘去,冷燕湖察觉,伸手把伞推回去,然后他又移过来,她再推回去,这一来一往间,他们互不相让,最后是他因为不舍而先投降。
“你不是还要拍照,感冒就不好了。”
“我身体没这么糟。”
“我有个我们都不会淋湿的办法,你愿意吗?”
“回饭店?”
“不是。是这样……”他边说,左手已环上她的肩膀,微一使劲,立刻缩短两人之间约莫十公分的距离。“这样刚刚好。”
冷燕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但清楚他不是想占她便宜,跟着防备卸下,也就随他了。依稀记得曾在某个下雨天,有个人也这么搂住她,那人还跟她说了很重要的一句话,令她记忆犹新,舍不得忘。
那个人就在她身旁……
程又齐的掌心厚实又温暖,贴在她冰凉的手臂上有些烫烫的,麻麻的,他纯男性的气息又飘入鼻间,想假装遗忘都很难。
以她摄影师角度的观点来评断,他的确是个十分抢眼的存在。
就好比刚才他戴着墨镜,拎了把雨伞走出电梯的动作跟其他人无异,偏偏气势就是非比寻常,往往他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能捉住其他人的目光。
他其实是个很棒的摄影题材。
她有些心动,很想拍他,拍他最生活的一面。不过她真的提出想要帮他拍照的事情,肯定又会和他牵扯没完,还是放弃比较好。
曾经看过一个摄影展,她从此恋上摄影,喜欢拍美丽的景致、喜欢拍各地风上民情,喜欢靠相机去挖掘不同地方的小趣闻。相机就等于她的眼睛,透过小小的视窗可以把世上的美好保留在最绚烂的一瞬间,当作她人生回忆的一小部分。
即使市面上已有单眼数位相机,她仍然喜欢传统的单眼相机,喜欢靠自己的经验来调整光圈、快门,喜欢自己冲洗照片,更深深迷恋上黑白照片的独特味道,所以她在台北的住处还有间小型暗房。在这个什么都讲求科技效率的数位年代,她唯一担心的是底片总有一天会被淘汰,万一底片得停产,只希望是在自己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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