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工作就真的轻松很多,只需要维持房子的整洁,照顾徐安扬的三餐便成,所以除了头两个礼拜的辛劳,徐安扬开出的条件真的是钱多事少的好肥缺。
不过伍白梅很快便发现徐安扬为什么需要一个管家在身边。
这男人的生活步调完全与正常人的作息不同,常常过了中午他还在呼呼大睡,凌晨四点却在顶楼阳台测试他的最新发明,工作起来可以三天不出房门一步,其他非工作时间,他少爷则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出外“狩猎”。
她看过他一次接三通电话,用中文、英文、日文和不同女友周旋。伍白梅在饭店实习时就见识过一些大公司的老板有这样的能耐,不过人家是用在公事上,这家伙却是用在哄女人上,而且手腕比起那些一秒钟进出几百万上下的大人物毫不逊色。
深夜十一点半,屋外下着滂沱大雨,虽然屋内点着小灯,但当漆黑天际闪过一道刺眼的强光,把摇晃的树影照映在墙上,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还真有些毛骨悚然。
伍白梅泡了一杯热可可,将锅里煮着青菜白鱼粥的瓦斯炉调成小火,惊心动魄的雷声又响起,她若无其事地喝着热可可,踱到客厅看电视。
高中还没毕业,她就习惯一个人生活,自己照顾自己,早就不是会害怕打雷的小女孩了。
那锅粥当然是替徐安扬煮的,他通常吃完午饭就跑出去约会,厮混到晚上才回来,而且一定要吃消夜。
他真是个得天独厚的家伙,多少女人晚上九点就急着睡美容觉保养皮肤、害怕吃消夜身材变形走样,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也没见脸上多一点东西,或身上多出一块肉。
窗外的雨声几乎盖去了所有声响,间或一声声的雷鸣闪电,有人按门铃,伍白梅好一会儿才听清楚。
是徐安扬回来了吗?可是她记得他有带钥匙。
也许是钥匙搞丢了也说不定,于是她走到大门前。
这栋小屋因为位在热闹的临海小镇,夏季游客多,为防范不速之客和宵小,除了保全系统外,大门也有三层保护,可以先打开一个小窗口看清访客。
伍白梅打开那扇小窗,看见徐安扬那颗湿得像掉进水里的暗红色发,他侧脸对着门板,发上的水珠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脸颊上,当电光骤闪,那立体的五官有种诡魅却凄清的俊美。
“你忘了带钥匙吗?”她的声音被轰然雷声掩盖,紧接着她只听到一声惊叫声,徐安扬的人影消失在小窗口所能观望的范围内。
她连忙开门,却看到徐安扬冲到马路上。
“你做什么?”她呆站在门口。
谁会在这种雨水打人都会痛的夜里,抱头蹲在马路边?而且身上连雨衣都没穿,难怪他会湿得像落水狗。
徐安扬没回答她,也不肯动,伍白梅有些头大了,左右思量着,让他一直淋雨也不是办法,只好转身拿了把看起来应该很可靠的雨伞,撑着它走出去。
“徐安扬?”她唤着他,把伞撑在他头顶上。
这种鬼天气,就算是撑伞,其实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雨水像山洪爆发一样由天上猛灌下来,顶上的雨伞只能勉强让她的头发不被淋湿。
“你有屋子不躲,躲到马路上来?”
良久,伍白梅才听到他似乎在说话。
“我要砍掉……”
“什么?”
“那两棵树!人家说站在树下会被雷劈!”徐安扬提高分贝道,仍是没打算起身。
“你进屋子里,保证不会被雷劈。”她冷静地道,然后慢慢地意识到这男人有着某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弱点。
她猜想,他应该是怕打雷。
突然有点想笑,不过基于管家的职业道德,她还是敛起了唇角的笑意。
“快点进屋去,被雷打到可不是只有站在树下……”她话还没说完,白色闪电当空横劈而下,徐安扬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身体又是一震,下一秒,在她来得及反应之前,湿漉漉的落水狗已经整个扑上她。
伍白梅瞪大眼,徐安扬的“偷袭”简直是猝不及防,加上他人高马大的,她向后踉枪了几步,伞跟着掉在地上。
“你疯啦!”她几乎要尖叫了,本来一身刚洗完澡的清爽,现在跟他一样像只落汤鸡。
她气呼呼地想推开把她当尤加利树的无尾熊,却挣不开他的手臂。
“徐安扬!你最好马上放手!”
抱住她的大无尾熊双手圈得死紧,紧咬着牙不说话。
轰隆!雷声像世界末日般将至般地震慑耳膜,但真正让伍白梅觉得耳膜快要破裂的,是徐安扬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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