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有办法有一个结论!如果让我自己来评价我自己,以军人来说,我的体能的确是很中等、谈吐又过于温和、不必要的柔性小动作也太多,但我自认自己已经尽力的在配合跟适应部队的生活了!我不知道我到底还要做到怎样才能让大家通通都满意。
……也许,人就是要因祸才会得福吧!
***
龙冈营区
在中坜的龙冈营区受训仿佛让我又回到了新兵训练的时候,营舍里什么都有,也都干净,生活作息也都有按照规定在走。
可是,不管这里的训练和新训有多像,要求却大大的不同;像一般的体能合格标准和个人内务要求就高出了许多,豆腐块的棉被要折得更扁更有棱有角才行、皮鞋要擦得更闪更发亮才算及格。
对我而言,内务这一方面我倒是还满在行的。可能是天生手巧吧!但各项体能我原本就已经追不太上阿兵哥的标准了,现在却要在更短的时间内做得更多,自然而然的我就被甩得更远、显得更加不行了!
不过,我在这里最大的难题还不是那种劳力就能追得上的,而是我要在这里被训练成一个发号施令的人物,这也就是干训的最大目的。
“周明信!”这里的分队长就像是新训的教育班长一样,非常爱叫我的名字。
“有!”
“你出来把部队带到大操场去。”
“是!”我抱拳,小跑步出列,一副没辙的表情……
‘又是我,每次都是我……’
我跑到分队长面前把部队接手过来,认真的深深吸一口气
“立正!向右——转……步——走!”
“笑什么,再笑就到后面蛙跳。”部队里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在笑,分队长在一旁马上喝止。
每每我一出来带部队就会有人发笑,尤其是我在喊口令的时候!
事实上,我一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痛苦万分,无论我一次又一次的把声音压低、装浑厚,他们还是照笑不误,有时候我斜眼一瞄,也都会发现分队长在笑。
“…二一……一二……一二……”
无奈调整步伐的同时,我也看得出来分队长很生气我一点进步也没有,但他从没嫌过我,只是会不断的要我出来练习而已。
***
木栅富德公墓的一个角落里,我们一家人正在告别奶奶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刻。
天空惯例的下着毛毛细雨,殡葬业者派来的几名壮丁正一时一时的将棺木放进墓穴里,在场的只有少数人是真诚的在脸上锁着一份哀愁,而剩下的那几个只是来随便尽尽义务而已。
面无表情的我无暇把他们全看在眼里或记在心底,因为我有太多话想说……
‘阿嬷,打从我有记忆以来,您就不曾离开过我的生活,无论以前我有多不懂事的惹您生气,我们祖孙俩还是相依为命的一起生活下来……几年前,您唯一的儿子过世,我开始白天上课,晚上打工,几乎没有时间陪在您身边;但这些年却是您最需要人陪的时候……请您原谅我的不孝……’
‘记得一个月前,我还因为自己的不顺而责(凡^间#录×入)怪您没有保佑我,我错了……我不该让您走的这么有罪恶感……其实,我不说您也知道,您是我这辈子唯一有深厚感情的亲人!失去您,我以后只能与孤单为伍;没有您,我再也没有吐露心声的对象;您不在,我不知道我还能躲在谁的怀里撒娇;您走了……我到底还能为您做些什么……’
棺木渐渐的被覆盖起来。啜泣声随之大作,而那些来做做样子的人更是呼天抢地;只有我在一旁仍然没有表情,只把我的眼泪留在心里溃堤……
‘……阿嬷,您终于可以见到您思思念念的儿子了,宽心的把您的不舍都留给我吧!爸,你应该到了吧!奶奶就你这个儿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做完和奶奶的正式道别后,突然发现人群里委着一个身影……
‘那是妈吗?她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灰白?神情也异常憔悴的没有血色……’
想想老妈这几年先是照顾肝癌的丈夫不遗余力,丈夫一走,跟着又照顾因丧子而病倒的奶奶;一路下来她总是不眠不休、无怨无悔的付出。现在奶奶也走了,她却又被冠上了谋夺家产的罪名,也难怪她会突然老了这么多。
看她矮小的身躯不畏老态、疲累的在主导一切殡葬事宜,除了内心涌上来另一股酸之外,我还看到女性最强韧的一面。
或许像我妈这种传统的中国妇女,她们都只是靠逆来顺受的天性在面对所有人生的起伏和波折吧!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正是那种打不倒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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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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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