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她的肌肤显得惨白,但触手的细滑柔嫩教人醉心。很少看见不用化妆品为自己点缀的女人,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少数族群。
蓦地,羽沛睁眼,他迅速移开自己的手,收拾起眼底炽热,挂上冷淡。
「为什么?」劈头三个字,问得她眼花。
什么为什么?哦,是不是应该回答,我累了所以休息一下下。或者说,因为我房门忘了锁,才劳你移驾。他要听她说这种废话?不会吧,他不是无聊男人,怎会跑进她房间,没头没脑问她一句缺乏方向感的话。
「说话!」口气一样寒冽,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没做件正确事情。
「因为……因为每天的太阳都不一样,所以人的心情随时随地改变,不管今天或明天,低落情绪终能被解决;因为一个小水滴的循环需要一千多年,所以任何事都需要长久忍耐,才能看到想要的结果;因为生命充满痛苦和喜悦,所以你不会了解下一秒钟,自己会碰到什么的惊喜或惊吓,因为……」吞口口水,她看着他的眼,轻声问:「这么多的『因为』够了吗?」
他应该要生气,且气到想跳脚才对,哪里知道,他居然让她这么无厘头的「因为所以」造句法,给弄得发笑。憋住笑意,他问:「为什么会受伤?」
「受伤?」
哦,想起来了,老奶奶那一手小李飞刀……顺着心念,她的手抚上额间,未碰到纱布,动作就让他的大手的给截了下来。
「不要碰,才缝完针。」
「缝针?我怎么没有感觉?」
「医生给妳打了止痛药。」
她想下床,到梳妆台前照照镜子,看看缝过针的伤口长得什么样,他猜出她的心思,打横抱起她,直接把她抱到镜子前面。
轻呼一声,她意外他的举动,他……不是一直想和她保持距离的吗?他不是习惯对她冷淡?是她的伤乱了他的套?
不,别想太多,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靠进他胸膛,莫名的安全感再度袭上,她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的安全会落在他身上,但她真的真的好想追随他身旁,好想就这样,零距离拥抱。
他坐在椅子上,把她摆在自己膝间,主动替她撩开额间浏海,让她看仔细。
「很严重吗?」
「六针,妳说严不严重?」再提到六针,心脏还是一阵紧缩,他没想过为什么,只是凭直觉,心疼。
「会留下疤吗?」她问。
「妳在意?」如果她介意,他会找来名医,替她把疤痕消灭。
「我担心会影响求职面试,现在失业率高,工作并不好找。」都受伤了,她还在五四三。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你的问题可不可以更具体一点?」
「妳为什么拒绝管家替妳找医生?」
有吗?柳眉挑起,她几时拒绝医生?会不会她脑袋被撞坏,导至短暂失忆。
「我的问题还不够具体?」
「这个……我无从回答,可不可以问个比较容易回答的?」
「不,我要知道为什么妳拒绝医生?妳想借着伤口,挑起湛平对奶奶的不平?」
这种指控……欲加之罪吶。「关奶奶并没有错,她只是太生气。」
「不要转移话题。」
叹气,不想挑麻烦的,她的解释一出口,马上有人要倒大楣,她实在无意害别人。
「说!」
「天气不错,是赏星的好时光。」她偏头看窗外。
「辛羽沛!」他大叫一声。「别顾左右言他。」
「我不想解释,行不行?」饶了她吧,她不是个爱搬弄是非的女生。
「不行!」她越不想说,他越要她表明,他不受人胡弄。
「好吧,我理解管家太太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相信她没有恶意,我认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没错,如果你把气出在她头上,就太过分了。」她的解释有和没有差不多,不过他听懂了。
「意思是妳没拒绝医生?」
「那不重要,重点是我头上已经有六条线在上面了,可不可以别再计较医生问题?」
「那我该在哪个点上面作计较?」
「今天的事只是导火线,我不过遭受池鱼之殃,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罢了,问题出在关奶奶身上。而她的心情很容易解释,她在生气你和湛平哥对她的态度,我不确定,但能猜得出,以前老奶奶是个威权人物,现在,她受到的冷落漠视,难教她平心静气。
之前我以为,事过境迁,等湛平哥心平气静,他会和老奶奶恢复情感,但几年过去,他们之间似乎并无改善。至于你……我不理解你对老奶奶的心态,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对亲人保持距离。」她不提不说,不代表她对这个家的事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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