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感觉他有,他不晓得那是不是叫作前世今生,是不是他们在前世里有了纠缠,这一生必得重遇,接续未完恋曲。
「妳是太紧张,还是处于迷茫状态?」允淮镇定心情问。
迷人的深邃眼睛、迷人的从容自在、迷人的完美五官,迷人的他,迷人得教她不知所措。心在鼓动,非洲鼓声进了脑膜,她想飞,飞进有他的世界。
「对、对不起……我似乎不认识你。」
对,她不认识他,却似乎在若干世纪之前便对他熟悉;她没见过他,但不过瞥眼,他的容貌便在她的脑海中烙下不灭。
「我叫关允淮,妳叫赵以瑄,现在我们认识了。」
他对她有好感,他不太对朋友说些无聊话,更不喜欢和陌生人攀谈,而且在不到十分钟之前,他才反对过女人的风花雪月,并将女人归类于麻烦物类。
但,这个赵以瑄勾起他所有兴趣。
为什么呢?因为她很有本事,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勾勒出一片宁静详和;因为她的存在,使整个后台变得优雅高尚;因为她才说两句话,软软的嗓音便收服了他的心?还是……还是自己对她那不明所以的熟悉?
好吧,找个理智原因,他承认自己被她的清灵美丽、她不属于人间的脱俗气质,深深吸引。
「你怎么晓得我叫赵以瑄?」她又问。
「妳的舞蹈总监、我的母亲告诉我的,她还说,妳将是明日之星。」
笑开,柳眉弯出漂亮弧线,甜甜的蜜汁从嘴角漾开。「谢谢。」
「妳准备得怎样?」
「准备什么?」她没听懂。
「舞蹈啊,要上台了,会不会害怕?」他蹲下身将就她的高度,双眼同她平视,他在她眼中看见未受污染的清纯干净。
哦,懂了,她笑着摇头。「跳舞是不需要准备的。」
「妳说了句很难理解的话,所有人都为这场表演卯足劲,准备再准备、练习再练习,一定要达到完美境界,才肯休息,妳居然说不用准备。」
「你的话才难理解,只要学会飞翔,小鸟还需要做飞前准备?你见过花朵为了绽放美艳,而做充足准备?你听过黄莺开口前,先吊嗓子,才引吭高歌?」
「说的好,妳是我见过最自信的舞者。」
「自信不好吗?我跳舞只是为自己、为我的快乐、为满足我……想自由的心。」
她太单纯无知了,若世故点,她会晓得,心事只能对熟识的朋友说,不能对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男子提。
「妳不自由?我以为我们脚下这块土地,是自由民主台湾。」
摇开头,以瑄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你会留下来看表演吗?」
「我……」他应该回答,还不确定,要看教授那边有没有事情,就像他对母亲说的一样,但他居然点头了。
「我会。」允淮拿出门票亮亮。「第一排,正中央,如果妳跳得不好,我会清楚看到。」
「不怕。」摇头,她说的是真心话。
「不怕什么?」
「不怕你的眼光。」她说得认真。
「妳的意思是接下战帖?」挑挑眉,他望她。
「我从不晓得跳舞是打仗。」以瑄又笑,他喜欢她的笑,甜甜的、浓浓的,像化不开的枫糖。
「打赌吧,如果妳跳得不好,妳和我约会一次,如果妳跳得很好……」
「怎样?」
「处罚由妳决定。」
「处罚?剁手指、灌辣椒水、三刀六眼?」她没被处罚过,只在阿杰租的黑道片子里见识过处罚。
「妳讲的不叫处罚,是满清十大酷刑。电影看太多,会影响生心理发育的。」他的食指点上她的额。
「不然,处罚是什么样?」偏头,她笑问。
「比方这样……」
心念动,允淮拉起以瑄的掌心,轻拍一下,软软的手心贴在他掌下。他不是登徒子,但他不想放开她,电流窜过,袭上两颗陌生心。
不过轻轻一下,她满脸绯红。
「儿子,你不是在调戏我的学生吧?」母亲走到允淮身旁,拍拍以瑄的肩,对她说:「以瑄,去集合了。」
「是,总监。」
她向允淮投来一眼,是说再见,也是提醒着两人的约定,轻快转身,以瑄笑着奔向人群。
「她很有趣。」允淮说。
「你被吸引了?」
「她说,跳舞不需要准备,就像小鸟不需要做飞前练习,花朵不必为了绽放美艳而准备,黄莺不必先吊嗓子,才能引吭高歌。她的话和妳的专业认知有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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