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
即使泪眼汪汪,哭到肩膀抽动,卢姿玫还是美得像是朵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年轻、娇美而且令人想要一生珍爱。
柯宇伦注视着她,对她没有任何的邪念,因为他所有的爱巳经给了她的姊姊卢姿蕾,只是她这会已上了天堂。当他从车祸现场回到家,打开计算机看到她死前发给他的E-mail,他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该为她做什么了。
悲伤和心恸使得他看起来颓废而且消沉,眼底甚至有抹彷佛永远也消散不去的苦涩,好像上天对他多残忍似的。
「姿玫……」虽然是在澳洲,但是他一向用中文名字称呼她们两姊妹。「我必须带妳离开澳洲。」
卢姿玫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犹豫,但是她没有马上说不。最爱的姊姊车祸死了,她对她那色迷迷的澳洲籍继父很反感,而妈妈对她的感情也是淡淡的,比较像是邻居而不像母女,可是和柯宇伦离开澳洲……他是姊姊的男朋友啊!
「妳,『必须』离开澳洲!」柯宇伦强调,但是没有打算多解释什么。
「去哪?」她很是简单的问。
「台湾。」
「台湾……」她用面纸擦去未干的泪水。她当然知道台湾,她在那里出生、经历了童年美好的时光,一直到国一她父亲肝癌过世,母亲才带着她和姊姊移民澳洲的墨尔本。
「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他不是和她商量,只是在做他必须做的事。「而且回台湾前,我们要在这里办结婚登记。」
「我和你?!」卢姿玫吓了一跳。
「只是假结婚。」柯宇伦淡漠的说。
「为什么要假结婚?」
「保护妳!」
「我需要保护?」
如果能照他自己的意思,他会亲手宰了那个畜生,但这不是姿蕾交代他的,她求他一定要把姿玫带离澳洲,去哪都好,只要能脱离那个禽兽的视线范围和魔掌所能触及之处。
「姿玫,很多事我现在无法跟妳讲清楚,但是……」他和她四目相交。「妳相信我吗?」
她不迟疑的点头。
「妳姊姊把妳交给了我。」
一听到姊姊这字眼,卢姿玫马上又泪如雨下,很难想象生命中和她最亲密的人如今和她已是天人永隔。
「哭没有用!」他也想大哭一场,但他是男人,不允许自己像个娘儿们一样的哭,而且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一定要……结婚?」她抽噎着问。
「这样比较保险!」
「好!」她干脆的答应。
「那我立刻进行,一旦完成结婚登记,我们马上离开澳洲。」他连机票都订好了。
「我妈妈和继父那边∣∣」
「什么都不要说!」柯宇伦的脸变得冷酷。「他们现在在忙姿蕾的丧礼,不会有心情管到这事,等回到台湾,妳再打电话通知他们一声就是了,现在不要打草惊蛇!」
「柯宇伦,你用的成语好奇怪……」卢姿玫一颗心好沉重。「我知道有很多事我是一知半解,而你可以告诉我!」
「姿玫,妳知道太多只是痛苦!」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你们都还当我是小孩吗?你们希望我一辈子住在玻璃屋里?一辈子承受不了一点打击?」她突然愤怒的吼。
他只是无言的看着她。
「告诉我!」
「先离开澳洲再说吧!」柯宇伦简短的一句。
「柯宇伦……」卢姿玫莫可奈何的叫,但她亦知道这会得不到任何答案。
「有天妳会知道的。」台湾
冯毅的朋友一向不多,因为大学留学英国的他在老外眼中是神秘、沉默的东方人,而他觉得算得上好友的只有高中时期的同学,柯宇伦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几年不见,但是无损他们之间的交情。
柯宇伦知道自己能信任的只有冯毅,哪怕数年不见、没有多少联系,但是再见到好友,他就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
隐约知道冯毅现在是军火中介商,因为他爸爸曾干到将军,更听说他在英国期间常出入南美洲国家,也不间断的在美国纽约进出,是个莫测高深的人物,连台湾政府一些国安局的人都和他有交情,钱有,权也有,但是低调到不行,把姿玫交给他……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安全无虞的。
再见到冯毅,他高大的身形好像是要对比包厢像个火柴盒似的,一件黑色皮夹克、一条黑长裤,一双精致、手工打造的皮鞋,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猎豹,冷静的窥伺他的猎物,沉稳、目光犀利,全身上下大概找不到一根意志不坚或是无能的骨头,他会叫人产生压迫感,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会被他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