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毕竟这个婚姻对霁宇来说好委屈。”匀悉低头,他的心高气傲啊,竟败在她的财大气粗下。
“谁的婚姻没有委屈?霁宇的母亲也在我身上受尽委屈。”挂上笑,他说:“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携手同心。”
“是。”
“好了,让霁宇带你四处走走吧,尤其是后院的花房,那里是霁字母亲最喜欢的地方。以后有机会,你回来小住,一定喜欢在那里消磨整个下午。”
他们离开姜父房间后,霁宇没带她到花房,而是直接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他的手支在门板上,将她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两人面对面,他不语,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心跳失速。
半晌,他开口,很意外的话题,她还是接了招。
“以后有机会,你会和我搬回这里吗?”
霁宇没想过这句话代表的意义是——他准备好承认这个婚姻,准备将两人的契约无限延期。
他只是凭直觉行事,直觉告诉他,带她加入这里,是最正确的决定;直觉告诉他,和她在一起比想像中更有味,让他的生活“充满新鲜”;直觉也告诉他,他不想和她分离,不管眼前或未来。他的直觉教他忘记,两人的一年约定。
这是临时起意,还是计画?匀悉不懂,他怎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管他呢,他充满敌意的女朋友变成妹妹,他的父亲把传家手镯送给她,她还计较什么?就算他“很要好的女友”仍然存在,就算已签妥的离婚证书仍具效力……何妨,一年是长长的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钟头,可以让她制造无数快乐,凭添记忆无限。
“如果你想我搬进来的话。”她答。
“真心?”他追问。
“我没学过假意。”摇头,他怎老看不见她的诚心?
“你将有一个难缠的小姑。”他警告她。
“如果我有个像你这么棒的哥哥被抢走,我会比你妹妹更难缠。”两句话,她原谅了珩瑛的无礼傲慢。
这个不算约定的约定让他们很愉快。
这天,他们敞开心胸,谈自己的童年、青少年,谈糗事也聊光荣骄傲,他们避开伤怀的部分,因此,她没提到玉蜻蜓,他没联想起医院里、花圃前,泪流不止的小公主。风筝在天空高飞,夕阳把金色光圈晕上匀悉脸庞,金黄色的匀悉、金黄色的大乖,他们的微笑挂上金黄。
“再飞、再飞……”
看著徐秘书放风筝,她一边叫、一边跳,圆裙在膝间波浪起伏。
蒋士豪在笑,笑看女儿的快乐,但愿女儿一辈子无忧。
“爸,大乖又不乖了。”跑近父亲身边,她坐在草地上告状。
“大乖从来没有你乖。”蒋土豪摸摸女儿头发,结婚都快三个月了呢,还是小女孩模样。
匀悉和霁宇的互动越来越好,偶尔,霁宇早归,同父女俩坐在院子里,虽然他不习惯加入话题,但看得出,他正一步步融入。
“知道。”比乖,她一向拿冠军。
“有时候,我宁愿你不要那么乖。”他语重心长。
“乖不好吗?所有的爸妈都希望小孩子乖。”将来她当了妈,也想生个乖小孩,乖乖听话、乖乖长大,一丁点儿都不教大人心烦。
“你乖得没主见,乖得容易被欺负,也乖得不懂为自己争取。”真是幸好,幸好自己离去后,有个好男人愿意为她提供防护。
“不必争取、竞争,所有的好东西自动跑到我身边,这叫作好命,至于没主见……爸,你错了。”她笑容可掬,长长的秀发随风飘。
“我错?”他有趣地看著女儿。
“告诉你一个秘密。”才提及秘密,匀悉的脸红过一大片。
“什么秘密?”
凑到父亲耳边,她轻声说:“霁宇是我挑的。”
“你只是懒加上一点运气,相过第一次亲就不想再找第二个。”他对女儿的了解还不够多?她压根儿反对相亲,只不过,她没学会反抗长辈。
“错,就算我相完整串男人,还是会选择霁宇。”微笑张扬,难得的自信写在脸上。
“为什么?”
“一见钟情啊。”而第一面,他们在十年前遇见。“爸,霁宇真的很好,和他谈天,我学到很多,我知道世界不如想像中美妙,也不至于坏得太糟糕,我了解人心险恶,但我半点不心慌,因为有霁宇在,他是我的避风港。”
不知不觉间,她依赖上他的存在,她明白这不是好现象,但就算暂时陶醉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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