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范橙橙先是没好气地拔开范家老三,未了终于被摇得受不了了,喊降了。“成了成了,我怕你,就像绿绿怕我一样。你还记得在跟妈要求,说你想考兽医系时,你是说了哪一点才让妈点头的吗?”
她傻呼呼地搔头,“我……我说了什么吗?”那么久的事了,当时又是随口说说,谁会记得?
却偏她那神通广大的二姐真的记得,“笨蛋黄!就是‘忠实’嘛!”
小傻蛋依旧搔头,“呃,二姐,是……是……时钟还是钟时?还是螽斯?”
“啊!你快把我给逼疯了啦!”险些又是一记爆栗子用力送去,“是忠实!忠义的忠,实在的实,只要多提提小动物对于人类的忠实护主,保证对妈有效。”
“就……就只这样?”黄黄略略傻眼。
“怎么?对我的话没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开玩笑,阿斗怎么可能会对诸葛亮没信心?“只是有一点点小担心,就怕太容易了。”
“世上的事其实都很简单的……”深吸一口气,范橙橙向上摊展双臂,大字躺倒,闭上眼睛。“只是人们都习惯把它们想得太复杂。老三,思虑沉淀,解放心灵,然后你就会慢慢发现世上的事,嗯,真的没有自己原先想象的那么复杂。”
学姐姐把身体躺平了,范黄黄也闭上了眼睛,用着崇拜的语气说:“二姐,我真的好羡慕你喔!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怕,什么难关都能优哉面对,什么考验都能迎刀解决,就连什么样子的人,也都能够被你征服……”
听见这话,范橙橙那原是已然全部放松的身躯却在突然间整个绷紧了。
什么样子的人……都能征服?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夜,那一场的豪门夜宴了……
还有那一记让她深觉受辱、即便事隔了多年却依旧耿耿于怀的匆匆一瞥,以及那个讨人厌的男人身上了。
在不知不觉间,她抡紧了拳、略喘了息,原本清明的脑海里飘进了乌云。
生气!生气!
怎么会在事隔这么多年后还是……还是……还是那么样的生气呢?
够了!快停止!
她在心底喝住自己,因为自知愤怒的情绪对人体只有伤害。
亏她刚刚还在教黄黄,说世上的事情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复杂。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要她原谅一个跟她根本就没有交集的男人?或者只是试着去淡忘他给的羞辱,竟会是如此,如此地困难呢?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他是她到目前为止所遇到过,唯一一个没拿正眼瞧她,并且为之惊艳的男人?
就好比是《天龙八部》里的马夫人,因为恼恨着大英雄乔峰的忽视,是以千方百计地要设计陷害他,然后因此印证了那句“最毒妇人心”的话?
噢!老天爷!这……这真的是很幼稚的,好吗?
你早已不是个十八岁的青涩小女生,而是个二十五岁的成熟女子了。
成熟一点吧!范橙橙!成熟一点?
SORRY!当范橙橙小姐想要任性的时候,她的字典里面是不会有这种文明字眼的。
她终于再也不能否认自己对于韩超凡——那唯一不曾买过她帐的男人的始终耿耿于怀了。
她和韩筱凡的同学岁月至高中毕业为止。
大学时范橙橙考上了位于台湾南端的大学学府,筱凡则是在中部。
联络当然还是有,只是已不可能再像中学六年住校时那样紧密相依了。
加上筱凡进了大学不久后就开始谈起了恋爱,崇拜的对象换了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时无刻都把自己的大哥给挂在嘴边上了。
虽然如此,在这七年里面,范橙橙依旧经常可以听见有关于韩超凡的消息。
这真的一点也不困难。
韩氏集团子此蕞尔小岛的经济命脉上,逐渐占有着一席之地。
以钢铁业起家的韩氏在韩超凡这几年的逐步接手后,陆续将经营触角伸往高科技电子、银行、航运,甚至是百货业及量贩店。
而韩超凡,这位家族企业里的头号接班人,以纯度九九九的黄金打造成的黄金单身汉,即使本人处事低调,但有关于他的消息总是每隔一阵子便会出现在媒体上。
即便从不对人承认,但她其实一直是留意他的,就像留意着一个敌人一样。
她甚至搜集了有他的报章杂志,还剪成了画册,活像个忠实的小粉丝。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这男人继耀眼风光的校园生活后,在商场上也是同样地活跃,臼疋那种典型的翻手为云、覆手成雨的带头大哥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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