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光是看着白郡尧,无法真正理解他内心的焦虑,律砚勋一抱住白郡尧,得到他迟疑的响应,便知白郡尧心头缭绕着一些令他困扰的事情。
一想到原本「整丛好好」的白郡尧一回到台湾就变样,律砚勋不禁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要白郡尧留下。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开口要求,白郡尧反而更不会留。
「我回来了。」律砚勋抚着白郡尧的背,在他耳边轻道。
怀中的白郡尧没有响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律砚勋微微一笑,扬眼给愣在一旁的柴平一个眼色,柴平一手捉着「健太郎」,举高一手做投降状,压制住看见主人极想扑过去的「健太郎」,转身离去,留给他们两人一个空间——虽然是公众空间。
律砚勋只专注在白郡尧身上,手插入白郡尧的发间,另一手推开他一点,低头看他,「你没睡好?」
「我根本没睡。」白郡尧呆呆地看了律砚勋好久,忍不住又抱住律砚勋,把脸埋进他肩膀,闷道。
「发生什么事了?」律砚勋想听白郡尧亲口说。
白郡尧身躯一僵,摇摇头,「你见过馨仪了吗?」
他还没去看她,深怕刺激她,所以一直待在外头,让柴平、蒋伟睿、赵振豪三人轮流跑,告知情况,但没有一人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文恭没讲,白郡尧更是守口如瓶。
「没,我想先确定你没事。」律砚勋眉微皱,淡茶色的眼眸倒映着白郡尧的面容,心满意足地微笑。
「馨仪是你朋友,你该……」白郡尧皱眉,轻咳两声,「你该先去看她才对。」
「馨仪不差我这个朋友,但你却差我这个爱人。」律砚勋注意到白郡尧眼眶泛红,不知是一夜未眠或是心情太差所致,他不想问,不想勾起任何能让白郡尧心情浮动的话题。
「她差点死掉……」白郡尧深吸口气,挤出个笑容,「你是该去看看她。」
说着说着,白郡尧又想抽烟了,他推开律砚勋,手微颤地点烟,律砚勋伸手拿掉他点燃还没吸的烟,兜进嘴里狠狠抽口,才还给白郡尧,白郡尧莫名奇妙的瞥他一眼,也没多言,沉默的抽着烟。
「愿意跟我谈吗?」自己点根烟来抽的律砚勋突然问。
白郡尧呼出烟的同时也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说。」
「随便说,我自行组合。」
「你?」白郡尧啼笑皆非的扯动嘴角,「讲话会倒乱的你能自行组合才怪。」
「我只是讲话拙了点,不代表我脑袋有问题。」律砚勋笑了,凝视白郡尧有些微放松的侧脸。
白郡尧侧转过身,面对律砚勋,渐渐放松,笑容扭曲,低头掩面,重叹口气:「我……我以为……馨仪会死……」
白郡尧脚一软,律砚勋及时扶住他,往旁边的椅子坐去,先将他指间挟的烟拿走,省得他伤到自己。
白郡尧无所觉的捉着律砚勋的手臂,「她倒在我身上,动也不动,我以为……她死了……很好笑,本来我一直希望馨仪能消失在我跟文恭之间,可是当她昏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想她消失,我无意伤害她,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勾引文恭……我不否认我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但是我没有做……我都只是想而已,没有真的去做……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文恭会说他喜欢我……又亲我……」
「杨文恭亲你?跟你说他喜欢你?」律砚勋一大串话只听到这两个重点。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白郡尧抬头见律砚勋沉下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捉紧他的手臂,「律砚勋?」
「我讨厌那个人。」律砚勋诚实说出内心的想法。
白郡尧笑了,把额头靠向律砚勋的肩捉着律砚勋,语气微弱渗着慌乱。「他是我朋友。」
「我讨厌他。」律砚勋再次重申,他的手指抚过白郡尧的唇,温柔地问:「他吻你,然后呢?」
「然后……馨仪看见……」白郡尧眼前闪过颜馨仪打自己的画面,还有那些话语……深吸口气,「就失控了,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吧?如果我不跟文恭说我是同性恋,如果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尧,那不关你的事。」律砚勋揽他入怀,摸着他的头,拍着他的手臂。「是杨文恭的错。」
「馨仪叫我去死……」白郡尧咬着牙关进出这句话,他深切的自我质疑了起来,不知他是否真的该死,死了以后是否能解决一切问题,死了,是否能平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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