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一把扣住她微扬的下颚,“不管你高兴与否,不用像只虚张声势的刺猬。”
她格开他的手,“我、我才不是刺猬,我只是……”
孙少怀不想继续跟她争辩,扬手制止了她的辩解。
到嘴边的话硬是被迫咽下,路惟洁当场鼓胀了脸颊宣示不满。
讨厌!她真是讨厌被他瞧扁的感觉,那让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打从方才他就不断像猫捉老鼠似的以逗弄她为乐,瞪着他的背影,若不是理智还占上风,只怕她就要失控的诉诸武力。
下了车,两人还没来得及走进PUB,孙少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喂,什么事?”他的口吻中不难察觉一丝威严。
对方兴许是在探问他的行踪,他毫不回避的正面回答,“我是回来了,但还有些事情得处理,暂时不会回去。”
是谁?会是他的女朋友吗?跟随后面的路惟洁直觉的猜测。
须臾,俊逸翩翩的孙少怀突然风度尽失、气急败坏的大叫,“阻止她!你们一定要阻止她!该死!绝对不能让她上台北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她来——”
话落,他惊魂未定却又满脸怒气的挂上电话,旋即像只无头苍蝇的在红砖道上焦躁的走来走去,跟方才揶揄她时的胜券在握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尽管路惟洁礼貌性的站在一定的距离外,可是他的激烈反应实在太叫人纳闷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尽可能不激怒他的小心问着。
他慌乱的目光一看见她,仿佛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尴尬的爬爬头,“路惟洁,今天不喝酒了,我还有事得先离开!”
说完,他走回马路边扬手招计程车,浑身散发着紧急、迫切的诡异氛围。
“为什么?”她不解的追上前。
“我有事得先回去了。”他拉开计程车门。
“孙少怀,你该不会就要这样把我撇下吧?”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娃了,如果附近没捷运,也应该知道怎么叫计程车回家吧?”
可恶,这跟她是不是三岁小孩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关系到他身为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
“等等,孙少怀,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现在已经很晚了哎,你就算再怎么信任台湾的治安,也该帮我……”
没等她发表完她所谓绅士与淑女社交守则的抱怨,归心似箭的孙少怀已经跳上计程车,连声道别都来不及说,就催促计程车司机从她面前堂而皇之的呼啸而过。
路惟洁瞠目结舌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身,待她回过神来,“孙少怀、孙少怀——”孙少怀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何方。
可恶,杀千刀的!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跟他来小酌,这里根本不是她平常的活动范围,也没有直达到家的公车。
想到他如此无视于她的存在,突然撇下她一个人离开,她无法消化这股挫败感,气急败坏的当场直跺脚,“可恶的孙少怀,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她真的气了整个周末,直到周一上班,她都还感觉体内残留浓重的烟硝味,绝对是余怒未消所致。
顶着被怒火占据的脑袋进了办公室,出版社的同事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路惟洁以为他们是在替上周五的厄运感念她的身先士卒,淡淡的回以笑容,拉开椅子入座。
张瑞玲滑动座椅挨近她,二话不说先是赏了她一拳,“你是没神经还是天生乐观啊?竟然还笑得出来!”
“啊,怎么了吗,瑞玲姊?”她不懂的问。
“你哦你,完蛋了啦!总编一早就撂下狠话,要你进办公室后马上去找他报到。”张瑞玲满是同情的传递着第一手消息。
“找他报到?!有说要做什么吗?”
“没有。”张瑞玲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会不会是要开除惟洁?还是总编要继续上周五的训斥大会?”总是比别人先紧张的林秀丽小声的臆测着路惟洁的下场,脸色因胃疼而发白。
也罢!与其在这儿瞎猜,还不如亲自探个究竟,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路惟洁不想想那么多,只是扼腕着方才塞进肚子里的早餐没能好好的消化。
她拍拍肚子,“算了,反正进去就知道。”
“惟洁,待会儿身段低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激怒那个死胖子了,好端端的没必要跟自己的薪水过不去。”张瑞玲以前辈的姿态劝说。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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