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这里也有不少美酒。”莫礼贼贼地笑。
“前天,镜璇才来我这里喝掉了三瓶。”
“怎么,她又周期性的为情所困吗?”莫礼调侃地说。“就说我们帮她把蓝宇光迷昏架进教堂,她又不要。”
“如果被迷昏的是你,隔天你逃不逃?”简淳扬笑问莫礼。
“用不到隔天,半夜醒来就逃了。”莫礼咧嘴一笑。
“呵……镜璇比我们都还了解宇光,她用最聪明的方式,等君人瓮,我们就别搅和了。”
“妈的,怎么女人都那么爱结婚。”莫礼先喝干了第一杯酒,想起韩映冰。
“这不是你老早就知道的事,干嘛突然生起气来?”简淳扬微笑看着莫礼。
莫礼灌了第二杯酒,约略告诉简淳扬关于韩映冰的事,以及他心里的烦躁。
简淳扬听完之后,还是微笑。
“结论!结论!给我一个结论,我懒得想了,烦死了。”莫礼扒扒一头卷发。
“结论就是——你爱她。”
正要倾入口中的酒凝在唇边,莫礼瞪向简淳扬,仿佛要他把刚才说的那三个字吞回去,简淳扬只是挑挑眉,细细品尝杯里的酒香。
莫礼然将杯子搁回茶几,衰颓地缩进柔软的沙发里。
揉着眉心,不发一言。
简淳扬只是说出一件他心里隐隐已经明白的事。
但是……那又如何?
爱上一个人,对他而言,绝对不是可喜可贺的事。
将所有情感灌注在一个人身上就如走在钢索上一样惊险,失去了那个唯一,就是粉身碎骨。
他从来都不打算爱上任何人,光是想,就令他感到恐惧,今他惶惶不安。漫长酷热的夏季远离,进入日夜温差渐大的秋天,台北的天空灰灰暗暗的,总带着一股舒展不开的幽郁氯围。
韩映冰持续地与相亲的对象交往中,每日依旧按往常的时间上、下班。
一开始莫礼还会有意无意地问及她的约会感想,韩映冰也都据实以报,渐渐地两人之间的对话愈来愈少、愈来愈简短,即使处在同一个空间,视线却再也没有交集过。
她与相亲的对象交往愈顺利,他的反应就愈冷漠,急欲冲出胸口的愤怒与拒绝承认爱她的两股压抑力道在他心底冲撞,逼到绝境,性情大变。
他将她视为隐形人,仿佛十分不耐烦见到她,但是,只要超过上午十点没见到她,他又立刻打电话到公司大吼大吵。
三、四个月过去,他没再踏进工作室,生活也愈来愈奢靡淫乱,不仅每晚疯到早上才回家,有时甚至回到家没多久又立刻call来一堆朋友,白天就开始饮酒作乐。
韩映冰从不多说什么,默默为他清理凌乱的客厅,到处乱扔的酒瓶、残羹冷肴。
他内心的焦躁全以青春期少年叛逆的模式表现出来,藉由无理取闹、藉由疯狂的行径窥探韩映冰的反应,希望确定她还爱他,却又不肯正视自己对她的爱。
犹如困兽之斗,失去理智、失去判断力,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害怕手中的筹码尽失,害怕被背叛、被遗弃。
他自欺,只要她爱他,她就不会离开。
“莫礼我不行了……快爆肝了,让我回去睡个三天三夜再来陪你……”莫礼的一个朋友攀着沙发椅背爬坐起来,推开醉倒在他身上的女人,向莫礼求饶。
“我也是……再不去上班,我老爸真的会杀了我,莫礼,你好歹也休息几天,连接着几个月,每天这样喝,会死人的。”
“滚、滚,滚,把你们的女人一并带走,回去吞几罐保肝丸,过几天再找你们。”他大手一挥,转个身便吻上搂在怀里的美人。
韩映冰拾起地上的酒瓶,怕他起身时滑倒,等他几位朋友都纷纷离开后,轻移脚步走到他身后。
“莫礼,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我在听……”他的唇贴在美人低胸礼眼露出的白皙胸脯前。
韩映冰闭上眼,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咬到几乎要渗出血水来,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开口——
“我要结婚了,下个月。”
莫礼的身体顿了顿,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是吗……恭喜啊……”然后吻上身边的女人。
“还有……我想做到这个月月底。”
这两个月来,她每天忍受着莫礼的漠视,忍受他在她面前与别的女人调情,她需要将这一切的痛都收进心底,才能痛下决心离开他。
原本,她打算结婚后仍继续这份工作,只是……如果不能将对他的迷恋切断斩净,她永远都无法转身离去,展开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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