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镜璇全看在眼底。
“小冰……”
“嗯?”韩映冰紧揣着那个绒盒,撑大眼睛,笑看梁镜璇,泪光却渐渐溢出眼角。
“没什么,我先走了,后天,你的婚礼上见。”梁镜璇不忍心再待着,她怕自己看见韩映冰的眼泪,会冲动地叫她别结婚了,既然爱莫礼,就留在他身边吧!
她不知道韩映冰心里怎么想,或许是因为做了莫礼一年多的助理,太了解他是一个谁也无法掌握的男人,才会忍痛找一个能够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嫁了。
不能说她这样做不对,女人的青春太有限,而自信更会因青春的远去而逐年磨损,若不能说服自己一个人过也不错,若不能坚定地习惯一个人的寂寞,那不安会随着年纪增长,变成一种无力挣脱的折磨与局促。
望着梁镜璇的车后灯逐渐缩小,韩映冰转身进屋,木然地回到自己房间,跌坐在床上。
缓缓打开绒盒,抚着秀气的链子,望着耀眼夺目的美丽钻石,想象着莫礼在工作室里,打造这件饰品的身影。
她的一颗心像被什么人狠狠的掐住,痛得难以负荷。
她捣着胸口,困难地吐掉一口气,再大大地吸一口,梗着,泪水便无法抑制地奔出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忘记一个人要花那么大,那么大的力气,而记忆却可以因为简单的两个字便残忍地将那些努力抹去,漠视她的意愿,霸道地占据她的心灵?!
她伏在枕头上哭得声嘶力竭,心碎了一地。
“大姊——你未来的老公来找你喽!”韩映冰的弟弟在楼下唤她。
“喔——”她应了一声,心乱地抹去泪痕,将头发拨到肩前,企图掩盖哭过的痕迹,然后心神不宁地下楼去。
她犹豫了、后悔了,她怎能带着这样的心情嫁给邱铭仁?这是欺骗……
“映冰……你可以跟我到外面一下吗?”邱铭仁见她下楼,神情下安地低头盯着地板。
“好……”她随未婚夫走到门外。
邱铭仁默默地往前行,走了约五十公尺才停下来,看向巷口的另一方。
一个长发,面貌清秀,素着一张脸的女人从墙边定出来,怯怯地揪着邱铭仁的衣角。
韩映冰望着那女人,红肿的眼,表情凝重悲寂,隐隐猜到了什么。
“映冰,结婚的事……对不起、对不起——”邱铭仁咚地一声,跪在柏油路上。
瞬间,韩映冰明白了。
她哭了,也笑了。
这是老天给她的惩罚,因为她的三心二意,摇摆不定。
这也是老天给她的另一次机会,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当埋在沙堆里的鸵鸟,没有爱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欺骗,自欺也欺人。
星期日,韩映冰结婚的日子。
一早,韩家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妈——大姊不见了!”韩采霓最早发现韩映冰的留书——
爸、妈,对不起,我不能嫁给铭仁。
铭仁将与他最爱的女人结婚,而我的心里也早已装着另一个人,幸好,我们都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
千万不要怪铭仁,为他高兴,也为我祝福他们。
我不难过,只想到处走走,不要担心我,过几天会跟你们联络。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那信纸只写着简短的几句,但那被泪水渲染的蓝色字迹,却让人看得惊心动魄,完全无法理解一向乖顺的韩映冰,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惊人的举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最爱,什么另一个人……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韩父拿着韩映冰留下的信纸,喃喃低语。
韩母震惊地直呼:“老公——丫头这信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这样,都要结婚了,人却不见了……”
韩映冰的弟弟则拿起电话一直猛拨她的手机,想当然耳,她早就关机了。
“不对,老公,你快跟邱铭仁联络,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韩采霓连忙推推完全愣住的老公。
“喔……对,要打电话……”
这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持续到夕阳西下,仍末停歇。
夜晚,梁镜璇带着公司几位同事参加韩映冰在男方家附近的活动中心举行的喜宴。
活动中心前的广场很热闹,参加喜宴的宾客围成一小圈一小圈,比手画脚交谈,交付礼金的桌子前面也被一层又一层的人包围。
“啊……不是这里吗?”粱镜璇从皮包里拿出喜帖,比照活动中心大门旁的门牌号码。
“是这里没错啊……”另一位同事也觉得纳闷。“可是,不是邱韩府联姻吗?怎么架上写成邱丁府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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