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附近的气氛似乎又僵了起来,她识相地转移话题,「怎么你老是在帮我降温?」他冰凉的手舒缓了肿包的灼热感,她慵懒地闭上眼,低低叹息,「好舒服。」好想睡……
小鼻子突地皱了皱,她困惑地半睁开眼,「你的手怎么这么冰?」简直像死人的手,用来冷敷是再恰当不过,但若说拥有这种温度的是一只人手,就有点恐怖了。
抓下他放在自己额上的手,秀眉拧了起来,「真的很冰耶,你中午没吃饭吗?」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反复揉搓,小嘴一撇,拉开老妈子式的叨念,「少爷,你不知道保暖的重要吗?保暖的第一要件就是吃饭,吃得饱饱的,就不会冷啦,不然,多穿几件衣服也好,手这么冰,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冰敷大队啊?」
手被她抓住,冷鹰玄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可一见她担忧的小脸,却怎么也动不了,听着她荒谬的论调,心中好笑之余,更被她真实的心意感动。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却被她当个孩子似的,感受着手上几近粗鲁的动作,久违的笑纹缓缓浮现,不再只是眼儿弯弯,而是整张脸都在笑,笑意也带起暖意,蒸融他浑身的冷然,整个人散发出春风般的宜人气息。
「厚!怎么搓不热?」她搓得手快酸死了,怎么他的手还冷冰冰的?
「我的体温天生比一般人低。」低沉的声音里彷佛荡漾着愉悦。
汪楚嫣不解地看向他。他很开心?柔和的笑意软化了僵冷的脸部线条,看上去温文尔雅、脱俗出尘,仙人般飘逸的神韵整个散发出来,简直像换个人似的,仅只一个笑容,竟能让他起了如此大的变化?
她呆呆地看着他,心头酸酸、痒痒的,想跟着他一起笑,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却将她的嘴角重重扯下,「你很少笑吧?」
他的笑脸近在眼前,但她发现那眼角、嘴边的笑纹恍如新生,轻浅而飘忽,想起他的绰号,她更加相信自己的新发现—这是一个笑容鲜少的男人。
虽然严格说起来,他常不常笑,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但不知为何,她竟替他感到难过。
冷鹰玄凝视着她,笑脸倏地消失,神色复杂,薄唇下意识地抿起。
她为何难过?为何能对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付出如此真切的关怀?
交缠的视线中,两只小小的手使尽全身力气包覆冰凉的大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
大手一僵,犹豫了一会儿,而后轻轻一翻,覆上那双用力得泛红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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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函收到了?」赵领阳神色怪异地瞄瞄葛远重。
冷鹰玄脸色一沉,语调冰冷,「能不收到吗?」
葛远重却是乐得很,「他也六十了吧,呵呵,今年肯定会特别热闹。」他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日子订在什么时候?」赵领阳问道。
冷鹰玄绷着脸,「下礼拜二。」厌烦的语气表达了对此事的深恶痛绝。
葛远重见他脸色不善,笑得更开心了,「别怕,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的,要是有人找你麻烦,我们绝对会帮你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过分热切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看着他声色俱佳的热力演出,赵领阳好笑地直摇头,他转向冷鹰玄,浓眉微拧,「你搬出来以后,除了每年参加老家伙的寿宴,就没再回去了吧?你真要放手让他们霸占『你的』房子?」
「我会去。」冷鹰玄一顿,眼底飘起小雪,「但那房子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他斜睨葛远重,那家伙正在对他挤眉弄眼,「今年又是哪一家?」
五年前父亲过世后,他的叔叔冷硕就一直在帮自己物色结婚对象,说得好听是关心,其实是深信血缘会导致相同的结果—他会重蹈父亲的覆辙,娶个败家的女人进门。即便自己根本不像父亲一般风流,但他仍是坚信父子俩会同个样儿。
不堪其扰的他干脆另寻住处,但那老家伙仍会不时「建议」他该娶哪门千金,并派人送来他认为是贤慧德淑的女人名单及身家资料,而每年的这个时候,他的「关心」就特别烦人,不只派专人送来邀请函,还会打电话骚扰到他答应回去一趟为,今年更多了这两个好事的家伙,一直劝他去,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赵领阳不自然地别开眼,葛远重则是耸耸肩,一脸的「莫宰羊」,「不知道,老家伙没跟你说?」好戏得压轴才行。
他眼一瞇,「你又想搞什么?」爱管闲事的他绝不会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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