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卧房的门关上,他要吻几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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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海边吧!”
某天,他心血来潮,这么告诉她。
海边,指的就是他们小时候的那片海。
于是他们从台北搭火车一路直奔台中的靠海小镇,越接近故乡,风里夹带的咸味就越清晰可闻。
最后,他们连家都还没回去,就先跳上堤防。
“还是跟以前一样。”二十年没回来了。
“是没什么变。”只不过长大了,视线高度变得不同,以前要爬好长一段石阶才能上到堤防来,现在只需要三两步。
“不知道你说的加高堤防在哪?我真想看看。”他故意取笑她。
白了他一眼,封飒月在堤防上坐下,耳边传来阵阵的海浪拍打声。
“告诉我,海浪是什么声音?”相良陆斗在她身边落坐,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冬阳洒在海面,海水闪闪发光。
心一惊,她沉默不语。
海浪的声音该如何形容?
这个问题就像问蓝色是什么颜色,别人只会回答:你亲眼看过就知道。那么,教她如何告诉他:你亲耳听过就知道?
“这是个强人所难的问题吧。”他主动开口替她解除困窘。
她的嘴开了又合,好半天才硬挤出声音,“我只是一时想不到状声词。”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还是这么问了,因为你正在担心我什么时候会问出这问题。”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被牵着走。
“上次我就知道你很担心我说要来看海,只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过喜欢海浪的声音。”在得知她小时候是讨厌他的,他根本不敢奢求她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呃……”那只是凑巧想起。
“其实打从我听不见后,就不曾问过别人和声音有关的问题。”是不想让别人困扰,也是不想提起自己失聪的事。
失去就当作没有了,反正不过是听不见,又不是行动不便,比起来他还能跑、能跳、能看得很远,他唯有百分之一的不正常。
“听不见会让你觉得自卑吗?”她的问题很尖锐。
“不会。”只是有遗憾。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冬日的海边海风有点大,封飒月把一头长发扎在脑后,但随风飘扬的发丝轻轻拍打他的面容,有点痒。
这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小镇,有许许多多的回忆和好多好多重要的人,只不过当岁月踏过这片土地,世事也经过不少变化,曾经和他们有关联的人可能逝去,或者离开这里,到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不属于这里。
“叔叔,你们是外来客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头问。
相良陆斗和封飒月相视一笑。
以前他们也曾经这样问过不认识的外地人,现在反倒被如此询问。
都三十年了,“外来客”这个词儿还存在。
封飒月摇摇头,“我们以前住过这里。”
小男孩招来更多同伴,不一会儿他们身边围满了孩子。
“以前?多久以前?”有人这么问。
“嗯……在你们都还没出生的时候。”相良陆斗摇头晃脑的回答。
“我今年七岁,那是八年前啰。”有个小女孩扳着手指,计算他说的时间点.
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海风中,封飒月忍俊不住,“不,是在更久之前。”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真的很天真。
“你们以前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引起孩子们的热烈讨论,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在自己家附近的空屋。
“咦?对了,不知道奥马特还在不在?”
奥马特是以前她母亲的娘家,最后几个外国叔叔结婚也纷纷离开家中,然后她舅舅在国外当职业赛车选手,奥马特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就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或许房子早就卖给别人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相良陆斗提议。
他外婆家也在外婆过世后售出,所以他母亲常说在台湾她只剩亲人,没有娘家了。
站起身,封飒月拍拍屁股的灰尘,拉起他。
“走吧。”
在前往奥马特旧址的路上,跟以前很不一样。
新的建筑,新的街景,连门牌都是新的。
以往他们还是小孩时,走在路上都会和整条街的叔叔伯伯、阿姨伯母打招呼,一把年纪还在卖豆浆的林爷爷,这个时间总会推着他的小摊子往回家的路上前进,七嘴八舌挂的叶阿姨和陈奶奶都会给他们糖吃,乘机从他们身上打探附近的八卦消息,好消磨时间,但是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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