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家门口遇见殷凯臣之后,她已经一个礼拜都睡不好了。
她的失眠症似乎有周期性的,每次见了他之后,一定有一段时间睡不安稳,情况时好时坏。
之所以会来这里,也是想著既然睡不好,就早点起来运动,也许藉著肢体的活动,可以让她的脑子停摆,不要再不停回想那晚隔著门看见的那抹笑容。
可是来到俱乐部之后,泳衣都换上了,她却意兴阑珊,选择坐在旁边看人游泳,一边发呆,想的还是与他有关的事。
想著他为什么等在那里,用意是什么?
可是她又不得不浇自己一盆冷水──也许他只是刚好在傅家用完餐准备离去,恰巧碰面,而不是他刻意等待。唉……
想得烦了,傅亭嬅把装有鲜果汁的玻璃杯往旁边的小圆桌上重重一放,拿来硅胶泳帽、蛙镜分别戴上,脱下浴袍,在一旁专设淋浴的莲蓬头下冲过澡后,跃入游泳池中。
她来回游著,一会儿蛙式、一会儿自由式,好像打算累死自己,好让脑子里不再浮现那张可恶的俊脸。
不知道游了多久,她才停止,背靠在池边不断喘息。
可恶……傅亭嬅有些挫败地低咒。无论她再怎么拚命累死自己,却还是摆脱不掉深烙在脑海中的他的脸。
她陷在自身情绪当中,没发现到周围的泳客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都离开了,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她。
想得烦了,她又钻回水中,继续划动纤长肢体,就连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在水中朝她逐渐逼近都没察觉到。
忽然之间,原本摆动著的双腿突然被一只火热大掌给攫住,傅亭嬅一个吃惊,原本悠游自在的节奏突然被打断,让她硬是喝了好几口水,整张脸皱在一起,连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双手攀扶到一堵温热结实的墙,她顾不了太多,两手紧抱著对方不放,因呛到而狂咳不止。
到底……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太过分了!
傅亭嬅正准备寻找罪魁祸首,但她头顶上却传来熟悉的磁嗓,语带戏谑地道:“姿势看起来不错,像只美人鱼,但技术似乎不怎么好。”
她浑身一震,倏地抬头。
“你……”太过震惊,她根本忘了自己此刻还挂在人家胸膛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凯臣享受著她难得的柔顺,温热大掌稳稳环抱著她腰际,语气中带著一丝闷笑。“我算是这里的出资者,出现在这里不为过吧?”
傅亭嬅呆住。“什么……”
他笑著拿开她的蛙镜,见她眼圈旁边被蛙镜勒出痕迹,轻柔地为她按摩著肌肤,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还满意这里吗?”
傅亭嬅伸手挥开他抚弄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如果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根本不会踏进来。”
“真伤人……”殷凯臣淡撇嘴角。“曾经你是这么爱黏著我,现在却巴不得远离我──”
“住口!”傅亭嬅忿忿低喊。
“我哪里说错了吗?”他含笑问,眼里流转著隐晦的情感。
“我该走了。”她推开身前那堵胸膛,却发现自己根本被牢牢锁住,不是她想离开就能离开的。有点恼怒地仰首,她低斥:“放开我!”
殷凯臣见她恼红了双颊,顿时心念一动,低下头便吻上了她粉嫩的唇──
“你还是这么甜美。”
“无耻!”傅亭嬅气极,反手便往他脸上挥去,却在半空中被攫住手腕。
“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殷凯臣的嗓音又降低几度,饱含著未知的危险,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傅亭嬅深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以深恶痛绝的语气,再次重申:“殷大少爷听不懂国语吗?我说,放、开、我。”
殷凯臣深深瞅著她,好一会儿才松开她,两手像投降似的举高。“如你所愿。”
她瞪著他,咽下口水,接著眼一闭,翻身上岸准备走开。
“我要结婚了。”
殷凯臣远远扔来一句,成功让她僵住步伐,立在原地。
他……刚刚说什么?他要结婚了?
傅亭嬅耳边嗡嗡叫著,好像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教她听不见更多其他的声音,脑海中一再重复著他所说的──
我要结婚了……
她这么惊讶做什么呢?殷凯臣都已经订婚了,接下来当然就是结婚啊,这是正常程序,她为什么要这么吃惊?
傅亭嬅厌恶自己再度轻易被他影响,这次,她选择听而不闻,再次迈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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