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恶,给我记住!汪敏满头大汗,在拥有无数电梯的高级办公大厦里,气喘吁吁地踩着阶梯上楼。
这整栋大厦都隶属于利华联合财团,虽然没有规定的制服,但不知为何她却穿着比制服还要过气廉价的套装。
“组长是发什么癫?怎么突然说要追我……”她一边不甘愿地蹬着楼梯,一边抱怨。“难道在会计部待久了,老姑婆也能赛貂蝉吗?”
她乐得当单身贵族,才不要多一个人在身边绑手绑脚,浪费时间和金钱。
不过,这也就是她会在这里受苦受难的原因。那位贵为组长的追求者,每天都在公司门口等她一起搭电梯,她已经受够跟那个男人关在密闭空间的尴尬感,就连一分钟也无法再忍耐了。
好不容易,只差一楼就能抵达她办公的楼层,汪敏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继续抬起纤长的腿。
“小姑姑,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再劝我也没有用。”
突然,她头上的楼梯间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没有心理准备的汪敏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组长那么神通广大,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不过仔细一听,那人的声音比组长还要低一些,也强硬了一些,奇怪的是,听起来还真有点耳熟。
基于好奇心,尽管脑子里警铃大作,她仍是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蹑手蹑脚地上楼一探究竟。
男人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窥视着,迳自专心地与话筒彼端的人对话。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他的神情温柔至极,像是在跟世上最珍爱的人儿说话。“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最近身体不是不太好吗?”
终于爬到能够看清男人面孔的地方,汪敏一认出他的身分,立刻讶异得倒抽了一口气。
那个人、那个人不是……他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谁在那里?”像是听见她那细微的声响,傅季钧浑身一僵,朝她藏身的方向厉声大喝。
汪敏还没从刚才那震撼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直到傅季钧匆匆切断通话,朝她的方向走来。
“是你?!”早上七点整,小得几乎没有地方驻足的房间里,用厚纸箱权充的床头柜上,闹钟准时传出规律枯燥的电子铃声。
床铺上——虽说是床,但也不过是用几张破旧薄床垫叠成的软铺——缩在层层被子底下的汪敏应声蠕动几下,不情愿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抓住闹钟看了看,然后按掉,坐了起来。
她有着细长优雅的双眉,小巧柔嫩的唇瓣,线条圆润的鹅蛋脸,组成一张清丽秀媚的容貌,不但耐看,还会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尤其是那对水润闪亮的大眼睛,更是令人过目难忘。
只可惜,汪敏眨眨眼,适应了清晨不太刺眼的日光后,便从纸箱上抓来一副眼镜戴上,硬生生遮住了那双勾人于无意间的灵魂之窗。
她穿上外套,叠好被子站了起来。在春寒料峭的清晨里做起伸展操,精神抖擞得一点都不像刚刚才从温暖被窝里爬出来的人。
走出房间,她敲了敲妹妹的房门,踏着轻快的脚步、哼着歌儿迈向厨房,准备早餐和午餐的便当。
煎好荷包蛋及吐司端上桌后,妹妹汪丽也正好换妥衣服打开房门。
见到相依为命的姊姊一副雀跃的模样,汪丽忍不住开口调侃。
“大姊,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她拉开椅子坐下,抓着早餐边啃边问。“我记得你前几天心情很不好,每天都抱怨公司里来了个超阴阳怪气的经理,要出门的时候还会唉声叹气。怎么才过一晚就眉开眼笑了?”
想起前阵子,因为撞见了某恶魔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害她这阵子除了要躲着上司缠人的追求攻势,还得死命避开所有与某恶魔相遇的机会,以防莫名其妙被人陷害,汪敏就有说不完的怨言。
但没有关系,今天这个普天同庆、举国欢腾的日子,足以抵销一切不愉快。
“嗯哼,你忘了今天是月底?月底可是伟大的发薪日啊!”汪敏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得意地道:“亲爱的小妹,你晚上想吃什么菜?只要不太过分的话,或许我会答应喔!”
“哪有人说要请客还这样一再打折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汪丽咬着吐司无奈地喃喃自语,已经很习惯自家大姊那走火入魔的吝啬。
“啊?你说什么?”开心地装着便当菜的汪敏抬起头来,没有把妹妹的碎碎念听分明。“怎么样,要吃什么?腌肉排还是卤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