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果然是有钱人。”阿邦说。
阿邦转眼看向窗外,心想,也许再过不久他就要被枪毙了也说不定,可惜他从没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不过,能死在警方手里,不也算是一个好死?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的身体还好吗?”
“老样子。反正有事没事都要吃药。”她又笑了,笑谈自己的病情。
“好好活着呀,小鬼。”他突然语重心长地说。
“你也是。”
“废话。只要我还可以呼吸,一定要吸得比你大口比你多。”他咧嘴一笑,恢复阿邦式的幽默。
会客时间到了,刘警官过来把阿邦带走。
临走前,她说了:“我们会再见面的。”她看着阿邦,语气笃定。
阿邦总觉得,她清澈的眼神里,似乎在对他做下了什么承诺。
车窗外的天空阴阴的。阿邦看着窗外,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早麻木了似。今天一大清早,刘警官就把他叫出来,一句话都没说,便押他进警车。警车上路后,也没说要去哪里,而他也没兴趣问,反正他的人生就像是车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不会再有阳光。
警车摇摇晃晃,让原本撑着头、对着窗外发呆的阿邦在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猛然停下,他听到关车门的声音,警觉地惊醒过来。
“喂,小子,到了。”刘警官粗声喊。
“啊,到了?”是到了哪?
他竟然睡着了,在警车上睡着!以往,他总是睡不好,总怕在夜里突然被袭击,或突然被乱枪打死。而现在,他这个小偷,居然可以在警车里睡得那么安然,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等他下了车,刘警官拿了一叠文件给阿邦,叮咛的说:“你父亲姓何,叫何端荣,是缅甸华侨;母亲姓曾,叫曾香美,是台湾人。记住了,不要忘记,他们三年前死于飞机失事,所以你现在无父无母。”说完,拍拍阿邦的肩膀。“小子,好好重新做人,进去吧。”
“进去?”进去哪呀?阿邦简直一头雾水。
眼前是一栋白色独栋别墅,欧式建筑,黑色雕花大门,就像电影中的豪宅。
刘警官走到门边的对讲机前按了一个钮,对讲机哔的一声,刘警官对着对讲机说:“人我送来了。”
此时天际打了一个响雷,不到一分钟,天空竟下起了滂沱大雨,雨势来得又凶又猛。
刘警官双手捂着头,连忙躲进警车。“记住啦,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好好做人,进去吧。”然后将车子倒转,疾驶离去,留下一脸莫名所以的阿邦。
他姓何?叫何什么?他有父母吗?还有,他的父母死了吗?无数的疑问,在阿邦脑中盘旋。
此时,黑色雕花大门慢慢地打了开来,而他像是要走入未知命运般的慢步走进别墅里。
既然没别的地方可去,他也就只好进屋了,管它里面是什么人,又会将他怎么样,反正再烂再糟的情况他都遇过了。
他直直走向主屋,心想,应该会有人出来指示他做什么才对。
新的人生?刘警官说的,他的新的人生。
他穿过花园,笔直走向主屋;不用他按电铃,一个长得很慈祥的老伯早就开好门、等在门口了。
“何先生,你到了。”老伯一脸的慈蔼。
“款。”阿邦一脸的尴尬和莫名其妙。之前刘警官说他老爸姓何,没想到马上就有人喊他何先生了;这个转变,让他觉得浑身不对劲。
“先换上衣服吧。”老伯看着阿邦一身湿透的衣服。
老伯领着阿邦到一间房间里,床上已摆着一套衣裤。“不晓得适不适合,先穿着吧。”说完,老伯必恭必敬的关上门,让阿邦着衣。
阿邦看着房间内的上等黑木家具──简单的衣柜和床,还有一张书桌。他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又来这里做什么?他猜想,等他换下湿透的衣服后,那个老伯应该会告诉他吧。
在那个老伯眼里,他的出现好像一点都不奇怪,而且也不急着解释什么。
等他穿上了衣服,发觉居然是那么合身;一摸质料,绵绵软软的,就知道是上好质料。
他一打开门,老伯似早站在门口等他了。
“喝!老头,你要吓死我呀。”他抚着心脏,心想,这老头走路难道没声音吗?
老伯微微笑,并没有对他粗鲁的言语说些什么。“你可以叫我福伯,我女儿和你一般大。”福伯的笑容纯然而无害,像是信任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跟我来吧,我想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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